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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7/11/13 5:22:15
--  绿星照征程 Esp-o kaj M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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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亡在世界语国度 Ekziligxo en Esperantujo      (1968)

1968年春天的一个深夜里,我因为躲避武斗,仓促离家,逃亡在外。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有家不能归,有厂不能回,流亡在世界语国度(Esperantujo)中,见到了从照片上相识但尚未见过面的张丹忱同志,而引我去和他见面的,却是原来素不相识的徐道荣同志。他这时也是因为躲避武斗流亡在外,我们就同去见张丹忱。美丽的桂子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我们一见如故,竟在一起住了三天,完全用世界语对话、生活、学习。晚饭后去游览附近的名胜卓刀泉——相传是汉代关羽驻军于此练兵时卓青龙偃月刀于地得泉的地方,或者到东湖边去散步。我们三人年岁相仿,几乎是同年学习的世界语。语言水平以及对世界语热心和迷恋的程度都很相当。张丹忱用他们学院订的世界语书刊招待我们。果然在日本世界语学会的《La Revuo Orienta》(东方评论)上见到了第50届国际世界语大会的报导,可惜亚洲的世界语者出席的并不多(除东道国日本之外,可说是没有)。我们各抒感慨,意气纵横,大有用世界语为祖国争光、为人类多做贡献的雄心壮志。但我们万万没有料到不久以后这一切都成为我们的罪名,我们为此都经受了严酷的考验。我们还谈到郭沫若,郭老流亡日本十年,光阴不曾虚度,经过刻苦努力的钻研,成为历史学家,甲骨文和金文的专家。我们决定一起去找李军同志,一同商量如何利用这一段流亡生活所带来的宝贵闲暇。
李军同志住在汉口郊区,坐公共汽车,从终点站步行,翻过一座大堤,还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他的茅屋。当我们看到保存在这田间茅舍里几百册武汉市世界语小组的世界语书刊杂志和学习资料时,惊奇得如同发现了绿洲一样。我个人最大的收获是借到了1958年初版的《Esperanta Antologio》,我将这本642面的巨著,从第一个字母到最后一个字母,一字不少地用印刷体手抄了下来。如约将原书归还。因为我的诚信记录极佳,我后来得以从各种渠道借书来、手抄了十几本重要的世界语著作。
李军同志送给我一册他写的长诗《La Espero》,使我永远难以忘怀。这是一首长达320行的诗歌,充满了世界语者的美丽幻想和浪漫色彩。诗歌描述了1987年(即世界语诞生一百周年)在北京举行UK的盛况(满城尽挂绿星旗)以及中国代表在会上的发言......很可惜,这份珍贵的诗稿也消失在十年浩劫中那些严峻的日子里了。为了这首诗歌,使我觉得,如果在中国开UK,哪怕是只有一张入场券,也应该颁发给李军同志。后来的现实却是那样的不公,使得李军同志终于伤心地离开了世界语者的队伍。

* 世语珍宝伴宗琨 Ho, Ja ricxe!     (1972)

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有如大海怒涛,把亿万工农兵、劳动群众和知识分子,把圣徒和魔鬼,一古脑儿卷了进去,人们最崇高和最卑劣的感情和品德,全被召唤了出来,进行着激烈的搏斗。每一个人都注定了要在这一场历史的大风暴中经受检验,经受考验,经受锻练。

当大浪袭来的时候,一切国内的、国际的联系全都中断了。我的世界语朋友们,无不经历了坎坷的道路。特别是有过世界语国际通信的朋友,都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审查。我的国外来信在抄家时全被没收,因为国别多而且无人能识,红卫们以为破获了一个特大的里通外国案件,上报到省里。我也被押送到省城,失去自由,有半年之久不许与家人联络。苏阿芒更惨,被投入监狱,判刑十五年。沙铎的罪名匪夷所思,竟是因为他自学着“西德”的语言(当时德国分为东德和西德,讲同样的德语),被开除了中学的学藉。宗琨兄的罪名,无奇不有。比如说他“有一张地球的照片”(阿波罗首次登月的成果吧?外国通信朋友寄赠的),说他“有一台英文打字机”(怀疑是特务用的发报机了)…这英文打字机在劫难逃,单位派了四名大汉,要来搬走。待见到拿出的竟只是一个手提小盒,来人不相信。问:就这么大?

我去拜会劫后的宗琨时,发现他居然还保留有一张世界语唱片,有一面国外友人赠送的真正的绿星旗,有半本(后一半在邮检中被撕掉)国际世协的Jarlibro年鉴,还有一本国际世协的会刊…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久闻大名而无缘一见的世界语珍宝,激动中我脱口而出,欢呼道:“Ho, Ja ricxe ! 太富有了!”当时他学习世界语虽已多年,却还没有取世界语名字,于是欣然以Jaricx命名。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7/11/13 5:2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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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xE小刊   El Cxinaj Esperantistoj        (1973)   

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我和徐道荣、扬宗琨一道长途跋涉去找李军。乡间的泥泞小道使我们的胶鞋几乎增加了两倍的重量。当我们出现在李军同志面前时,他完全喜出望外了。但我们没有丝毫的哀惋叹息或悔恨颓丧。我们商量的是如何继续我们中断了的世界语工作。这时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已经瘫痪,方老Tikos以他个人通信的方式,把身处逆境而坚持从事世界语学习和研究的各地“好事之徒”同志联系了起来,一个人几乎起到了本该由一个组织起到的作用。在他的亲自关怀下,一个篇幅不大,但影响不小的小刊物El Cxinaj Esperantistoj出现在那些极为困难的环境中还在坚持学习世界语的忠实的读者面前了(这个小刊只有世界语刊名,事后石成泰同志为它命名为《中土世界语者之声》,ECxE)。ECxE的编辑工作中渗透了徐道荣同志的心血。而我则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倾注了我的全部身心来刻钢板,力求使它的形式有如艺术品的外貌。ECxE是不牟利的非卖品,而有的读者竟愿以五元一册的捐款来支持它,第二期就有读者Vejda专门用世界语写来的献诗。这个第二期ECxE,还因为首次发表了国柱按中国词牌创作的4首世界语诗歌,成为在二十一世纪走向世界的cxinesko的起点,其历史地位有如 Unua Libro。
第三期ECxE上登了扩大订户的启事,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紧急刹车。乌云又在升起,风暴即将来临。忧愤中徐道荣世译了毛主席的诗《七律·冬云》(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我则世译了屈原的《涉江》,发表在ECxE上:
Mallum\' kaj lumo intersxangxis lokon sian.
Kaj nokto tag\' renversis unu la alian.
(阴阳易位,时不当兮)
Oni konfidas nek al fidelul\' funkciul\' funkcion.
Nek al sagxuloj inde gravan komision.
(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
两千多年前这位伟大的诗人的不朽诗句仍然在愤怒地控诉!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7/11/13 5:3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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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诗与译诗 Lerno pri Esperanta Poezio   (1972/1976)    

从1972年下半年起,我的世界语学习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学习世界语诗歌并且试译中国古诗。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任何古代作品都是被打倒的,于是就试译同样是旧体格律诗歌的《毛主席诗词》。我把自己试译的几首毛主席诗词寄给了敬爱的方老(Tikos)请求指教。这时尽管我已经把大部头的Esperanta Antologio全文手抄了一遍,但对于世界语诗歌的知识和理论,实则还是极为无知的。感谢敬爱的方老,他把自己收藏的一本《Parnasa Gvidlibro 作诗指南》慨然借给我阅读(这本学习世界语诗歌的必读之书在国内一共也只有两本,都属于私人收藏的珍本书)。为了在守信用按时归还之后还能学习,我手抄了这本书的全文。在学习和抄录的过程中,我发现这本书对于中国人来读还是比较困难的,书中在讲fiksforma poemo的章节也完全没有提到中国的词。我一边抄书、一边针对中国人的学习困难加了许多补充和注解。这时上海的叶纲宇同志给我寄来了他珍藏的Eterna Bukedo,薛诚之教授把他亲自打字的 Kien la poezio抄本借给我学习。我对于这些前辈的关怀极为感激。除翻译了十几首毛主席诗词外,还抱着为祖国填补空白的决心,利用我的抄本资料编写成一本十万字的《世界语诗词格律》(Esperanta Metriko),献给中国世界语者。书稿中特意加上了两首按中国词牌《忆江南》写成的cxinesko。我自己刻写腊纸,带到武汉,李军同志在他的茅屋中来油印,为了怕有风来掀乱纸张,他在火炉武汉的酷暑季节里竟关上了门窗,混身汗如雨下,还不能弄湿任何一张书页。《世界语诗词格律》(Esperanta Metriko)初版的印数为一百册,就在这样的艰苦奋斗中胜利地油印出来,作为ECxE停刊后的出版物,通过方老的网络向全国发行了。后来才知道,油印发行这本小书的事实的本身,就曾经给身在牛棚的老世界语者莫大的安慰和希望。闳凡恩师这时已经被打倒、靠边站。他从方老处收到这本书的当晚,破例地饮了酒,以独酌的方式来默默地庆祝。而卢剑波教授处的这本《世界语诗词格律》被他的好友吕叔湘先生借去,舍不得归还,卢教授不得不要求给他再寄一本。这本《世界语诗词格律》于1983年出了铅印本。我特意送了一个签章本给李军,并在扉页上题诗曰:
当年辛苦不寻常,茅屋奋斗总难忘。
油印初版传佳话,今日喜见新墨香。

我和其他同志试译的毛主席诗词,被方老(Tikos)集成《毛主席诗词世译通讯》(一)(二)(三)油印流传,征求意见。还得到了徐声越教授的关注和指教。参与其事的我们从中学习了世译中国古诗的知识,为多年之后的世译唐诗积累了经验。后来,世界语版《毛主席诗词》正式列入国家计划。我和王崇芳、徐道荣同志都被提名参加翻译小组借到北京工作。国家外文出版事业发行局发出公函,请各有关省委大力支持协助。然而正如多年的情况一样,我们三人在各人的本单位得到的不是支持而是阻挠,即使省委的正式公函称这项工作是宣传毛泽东思想,但我们单位的党委还是认为这是不务正业,不予支持。我们谁也没有被允许出差到北京去参与这次有意义的工作。我们不得不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下,孤军奋战,分别完成了各人分担的任务。这已经是1976年春天的事情了。


--  作者:易绍敏
--  发布时间:2007/11/13 1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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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vivu k.triumfu nia kara kaj estimata E-Majstro :"Guozhu"!

Saluton al vi!Sanon al vi!Cion bonan al vi!

E-studento:eta 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