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世界语学习论坛 (http://www.elerno.cn/bbs/index.asp) -- 胡国柱老师帖子专区 Afiŝejo por Guozhu (http://www.elerno.cn/bbs/list.asp?boardid=10) ---- 聊斋故事:狐梦 Songxo pri Vulpino (http://www.elerno.cn/bbs/dispbbs.asp?boardid=10&id=7964) |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9/4/21 10:03:30 -- 聊斋故事:狐梦 Songxo pri Vulpino
Mia amiko s-ro Bi Yi\'an estis senbridema eminentulo, kiu sintenis grandanima boemo. Li aspektis dika, grasa kaj haroza, gxuante famon inter intelektuloj. Kiam li revenis al sia kabineto, apenaux vesperigxis. La sekvantan vesperon, s-ro Bi sidis atendante kun bruligitaj incensoj, kaj la virino efektive venis kun sia filineto, kiu estis senkompare milda kaj eleganta knabino. Vespere, sxi mem revenis kaj diris al s-ro Bi: Cxiufoje kiam la vulpa knabino ludis kun s-ro Bi vejcxion, s-ro Bi cxiam malvenkis. Tiel forpasis pli ol unu jaro. Iuvespere, la vulpa knabino revenis. Sed nur silente sidis fronte al li. Kiam s-ro Bi invitis sxin sxakludi, sxi rifuzis; kunkusxi, sxi ankaux rifuzis. Post longa malgxoja momento, sxi ekdemandis: La 19-an de la dekdua monato en la 21-a jaro de Kang\'xi-erao (1682 p.K.), kiam s-ro Bi kaj mi kune dormis, pied-kontraux-piede, en Chuoran-pavilono, li detale rakontis al mi la strangajxon. Trad. Guozhu |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9/4/21 10:05:03 -- 狐梦 余友毕怡庵,倜傥不群,豪纵自喜,貌丰肥,多髭,士林知名。尝以故至叔刺史公之别 |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9/4/21 10:17:22 --
我的朋友毕怡庵,少年倜傥,与众不同。英豪放纵,自以为是。面貌丰美,然胡须很多,士人中闻名。 他曾经因为别的原因,到他叔叔刺史公的的别墅去,晚上在楼上住宿。传楼上原有狐狸——他每次读“青凤传”,心里就向往,恨不能自己也遇到那样的事——因此在楼上冥思苦想。等他回到书房,太阳已经落山。当时正是夏天,天气闷热,他就对着门睡下了。睡中觉得有人摇晃他,醒了一看,却是一位妇人。年纪不过四十岁。可风韵犹存。他吃惊的起来问:“你是谁?”夫人笑着说:“我是狐狸精,蒙君思念,心里感激你的痴情。”比听说十分高兴,过去戏弄她。夫人笑着说:“妾年纪大了,纵使别人不厌恶,自己也感到惭愧。我又一小女,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来陪侍你。明晚,没别人在屋,一定来。”说完就走了。 到了第二夜,他点香等待。人果然领了女来。见女子面目娴婉,真是当世无双。夫人对女子说:“你与毕郎有夙缘,就留在着,明日早回,不要贪睡。” 毕与女握手入帐,温情备至。风雨过后,女子笑着说:“郎身子肥重,简直使人不堪忍受。”天明就走了。 到了晚上,自己来了说:“姐妹们要为我们祝贺,明日就烦你一同去。”毕问:“什么地方?”女子答:“大姐做主人,离此不远。”第二天,毕就早早恭候,见很久不来,渐渐倦了,刚伏在案上想睡,女子忽然进来说:“劳君久等了。“于是拉手而去。 忽然到了一个地方,只见一个大院子,二人一直上了中堂。见灯烛荧荧,灿如繁星。一会儿,主人出来,年纪在二十来岁淡妆艳美。提着裙子称贺完了,将要入席,婢女忽然来报:“二娘子到。”见又一女子进来,年纪在十八九岁,笑着向毕女问:“梅子已经破瓜了,新郎很如意吧?”女子用扇子打她的背,用白眼看她。二娘子又说:“己的小事与妹妹做相扑游戏,妹妹怕人数肋骨,远远地伸了手指,就笑得前仰后合,对我发怒,说我应嫁给矮人国的王子。我说:妹子以后嫁个多胡须的郎君,刺破你的小嘴,今果然是这样。“大娘子笑着说:“不怪三娘子骂你,新郎在此,一直胡闹。“ 一会儿,众人排位坐下。宴会上欢声笑语。忽然见一少女,抱着一只猫进来,年纪仅十二三岁,乳臭未干,可艳美绝顶。大娘子说:“四妹妹也要见姐夫吗?这里没有坐的地方。”于是抱着她坐到膝上,取了茶给她吃。 过了一会儿,转放到二娘子怀里说:“压得我胫骨酸痛。“二娘子说:“妹子这么大,身子像百斤重。我的腿脆弱不行,既想见姐夫,姐夫这么雄壮,肥腿上耐坐。”于是抱着拥到毕怀中。毕抱入怀,觉得十分香软,轻的就像没人一样。毕抱着她同杯饮酒。大娘子说:“小妹不要过饮,醉了失了仪容,姐夫笑话。”少女咯咯地笑着,用手抚摸着猫,猫轻微的叫着。大娘子说:“还不扔掉,跳蚤虱子爬到身上了!”二娘子说:“请用狸猫,小奴为酒令,拿着筷子传,它叫时到了谁的手里,谁就饮酒。”众人答应。 到了毕这里,猫就叫。毕原来就能饮酒,连着喝了几杯,才知道是小女子故意捉弄猫叫,因此众人喧笑。二娘子说:“小妹子回去休息!压坏了郎君,怕三妹怨人。”小女子于是抱着猫跑了。 大娘子见毕善饮酒。于是摘下假发髻,盛酒相劝。看她的髻仅装一升多,可饮下就像饮了好几斗。他干完细看,却是荷叶盖。二娘子也要劝酒,毕推辞说不能喝了。二娘子拿出一个小小的口红盒子,就像弹丸大小,倒满了酒说:“既然不能多饮,聊表意思。”毕一看,一口就可喝完——可是接过来喝了近百口,还是没有喝干,反而更多了。他的妻子在旁边,就用小莲花杯子把盒子换去说:“不要被奸人捉弄。“把盒子放到案上,却是一个大罐子。二娘子说:“干你什么事,三日郎君,就亲成这样!”毕端着杯子,对口喝干了。一捏杯子,挺软的。细看不是杯,却是一支罗袜。修饰精美。二娘子夺过来骂道:“滑妹子什么时候偷人家的袜子去!怪不得脚冷!”于是起来,入室去换。 妻子约毕离席告别,送他出村,让他自己回去。他猛然醒悟,竟然是梦境。可口里酒气熏天,自感奇怪。 到了晚上,女子来问:“昨晚没醉死吗?”毕说:“刚怀疑是梦境。”女子说:“姐妹怕君狂躁,所以托了梦,实际上不是梦。” 女子每次与毕下棋,毕总输。女子笑着说:“君每天这样好下棋,我想一定有高招,今一看,只不过平常罢了。”毕求她指教。女子说:“棋术,在人自己思考,我怎能帮助呢。早晚渐渐感染,或有帮助。”住了数月,毕觉得渐渐有了长进。女子笑着说:“还未学到,还未学到!”毕出了门,和其他曾经下棋的朋友下棋,别人都觉得他走棋奇特,有人感到奇怪。毕为人耿直,心里搁不住话,就稍微泄漏了一点消息。女子知道了,责备他说:“无怪乎同道人不交狂生,多次嘱咐你不要泄密,怎么还是这样?”愤然要走,毕慌忙上前认错,女子才稍微宽恕他。然而从此来的就少了。 过了一年多。一天晚上,女子来了,两人相对而坐。与她下棋,说不下;与她睡觉,说补税。惆怅了很久说:“君看我于青风那个美?”毕说:“你比青风美。”女子说:“我自己惭愧步入,可是聊斋于君有文字上的交情,就烦做个小传,不一定千年后没有像君这样痴情的人。”毕说:“素有次愿,只是遵守你的嘱咐,所以才秘密稿纸。”女子说:“一向是这样嘱咐,可现在将要分别,还有什么秘密。”毕问:“到哪里去?”女子说:“妾和四妹被征去替西王母做侍女,不再回来。以前有个姐姐,与你家一个叔伯兄弟相好,临别已经生了两女,现在我们没有子女,我于君也没有什么牵累。“比求她留下几句话。她说:“盛气平了,过自然就少了。” 于是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君送我。”走了一里左右,泪洒相别。分手时说:“彼此有志,不一定没有会面的时候。”于是分别而去。 康熙二十年腊月十九日,毕与我同床睡在绰然堂,他详细地叙述了他这段艳史。我说:“如果狐狸像这样,那么聊斋的笔墨也有光荣了。”于是记下了它。 |
-- 作者:Guozhu -- 发布时间:2009/4/21 10:18:48 -- [转帖] http://www.wxxc.net/club/viewthread.php?tid=8285 [原创]谁说春梦了无痕——《聊斋~狐梦》赏析 媒体/版权:www.文学现场.com 作者:水晶天鹅 发行/阅读:2018次 谁说春梦了无痕 ——《聊斋志异·狐梦》赏析 “余友毕怡庵,倜傥不群,豪纵自喜;貌丰肥多髭。士林知名。”这是《狐梦》一篇的开头。蒲松龄开篇就交代了主人公的性格形貌,紧接着又说:“尝以故至叔刺史公之别业,休憩楼上。传言楼中故多狐。毕每读〈青凤传〉,心辄向往,恨不一遇。”这样一来,就由不得我们不信了,既是作者馆东的侄子,又爱读《聊斋》,尤其是倾慕《青凤》中的情缘。真幻在此初次相交,让人读来真实可信,而且开篇点明的男主人公的性格也为日后故事的发展做了必要的准备。 原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怡庵一定是“摄想凝思”着《青凤》中青凤和耿去病的缠绵爱情入睡的吧?“当户而寝,睡中有人摇之”,一句话,进入了幻境。醒来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坦然道:“我狐也。蒙君注念,心窃感纳。”毕怡庵则“闻而喜”,报之以挑逗,妇人以自己年长为由相推辞,这才引出了她年轻貌美的妹子。毕怡庵自是焚香静候,不久妇人果然带来了“态度娴婉,旷世无匹”的妹子。只大姐一句“毕郎与有宿分”,狐女便成全了毕怡庵的一段春宵。这里的描写极尽简洁,却妙不可言,“毕与握手入帏,款曲备至。事已,笑曰:‘肥郎痴重,使人不堪!’”狐女的这一句话真是说不出的柔媚又幽默,如此帏中调笑也真是丝毫不落俗套,使人不禁浮想联翩。 谁料想毕怡庵的好梦却没有就此结束,而是抑扬顿挫地继续了不少时日。作者用虚实相交的手法演绎了这段奇妙的艳遇。此后的幻境时不时地流露出了浓郁的家常气息,不像以往的幻境那样仙风道骨,连男欢女爱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而我们多情的男主人公毕怡庵却是在“身渐倦惰,才伏案头”的片刻又去赴了狐女的家宴。仿佛寻常人家,姐妹们次第出场,仪态万千,美不胜收,再听那既文又谐的闺中戏语——“妹子已破瓜矣。新郎颇如意否?”,“记儿时与妹相扑为戏,妹畏人数肋骨,遥呵手指,即笑不可耐……我谓婢子他日嫁多髭郎,刺破小吻,今果然矣”,“无怪三娘子怒诅也!新郎在侧,直尔憨跳!”颦笑间我们见识了端庄练达的大姐、泼辣爽朗的二姊,也感受到了她们对毕怡庵的好感。“宴笑甚欢”时,又一个娘家人来了,“忽一少女抱猫至,年可十一二,雏发未燥,而艳媚入骨”,这小女孩的登场和她本身我们只能用“惊艳”来形容,而她的表现更是让人过目不忘。被两位姐姐抱着时,小女孩像有千斤重,压得她们腿酸,放到姐夫毕怡庵身上却是“入怀香软,轻若无人”,与毕怡庵同杯饮酒遭大姐责备只是“孜孜展笑,以手弄猫”。众人以猫叫为令喝酒,“至毕辄鸣”,也是小女孩故意的,于是二娘曰:“小妹子归休!压煞郎君,恐三姊怨人。”小女孩抱着猫施施然离去了,不着一语,她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这位三姊夫的喜爱,却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念想,这冰雪聪明的四小姐在日后该长成怎样的佳人,又会点染一段怎样的红尘啊? 随后的宴席更有趣,大姊用发髻让毕怡庵饮酒,“仅容升许,然饮之觉有数斗之多”,二娘拿出一口脂合子,“大于弹丸”,却“接吸百口,更无干时”。新娘三姊赶紧以一盏小莲杯换下脂合子,看上去是个巨钵却可以一口饮尽,毕怡庵再仔细把玩,却不是杯子,而是腻软的罗袜一钩。再看二娘,“夺骂曰:‘猾婢!何时盗人履子去,怪道足冰冷也!’遂起,入室易舄。”于此,读者不免莞尔。这样的宴饮也着实有趣,且看她们饮酒的器物,饰发用的髻子、梳妆用的脂合子、还有罗袜,都是女子贴身体己的物件,通常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用在宴饮时还带有一些情色的意味。但这却又符合狐女们的性情,妩媚,豪放,也就更显得可人了。无怪乎鲁迅先生评《聊斋》“花妖狐媚,多具人情”。如此家宴,风雅,香艳,怎不叫沉浮在四书五经中的士子们心向神往?不过也得是“倜傥不群,豪纵自喜”如毕怡庵者可以啊! 像庄周梦蝶一般,毕怡庵至此怕是也不知哪里是梦哪里是真了。“瞥然醒悟,竟是梦境。而鼻口醺醺,酒气犹浓”。夜晚狐女再来,也释之为托梦。此后,他们安心过着爱侣的寻常日子,作者又赋予了狐女以美貌之外的才艺和智慧。两人常对弈,毕怡庵的棋术也由此大进,却因“为人坦直”而泄露了与狐女的秘密,这也照应了开篇说明的毕怡庵的性情,且又为日后的缘尽作了伏笔。一年多过去了,似乎这番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狐女的一句“君视我孰如青凤?”最终叫人释怀,原来她也一直向往着《青凤》中的爱情啊?难怪和毕怡庵有如此的缘分!“我自惭弗如。然聊斋与君文字交,请烦作小传,未必千载下无爱忆如君者。”读到这里,我们对这位狐女怕更多是怜爱之情了,这才真真是“雅是情种”啊。狐女临别又赠言:“盛气平,过自寡。”如此情深、睿智的女子,又怎能不传?最后“(狐女)捉手曰:‘君送我行。’行至里许,洒涕分手,曰:‘彼此有志,未必无后会期也。’”此处欲结未结,有些淡淡的伤感,却把一段梦幻中的艳遇变成了绵绵无尽的相思,是毕怡庵的,也是很多读者的。 蒲翁在最后言之凿凿地说;“康熙二十一年腊月十九日,毕子与余抵足绰然堂,细述其异。余曰:‘有狐若此,则聊斋之笔墨有荣光矣!’”其实也是多虑了,这样的爱情想不动人都难,谁还会去追究它的虚实啊?这样的春梦又岂会了无痕迹地消逝在平淡的岁月中?[此帖子已被 倩云 在 2005-4-12 22:35:53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