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辛苦
——“六大”回眸之四

世界语传入中国的时间，不应以“越早越好”为标准来选取。按国柱的观点，应该以中国世运中的大事为标记，定为1909年（这一年，在上海成立了“中国世界语会Hxina Esperanto-Asocio”，是为第一个带“中国”名称的世界语团体）。从那时起，在长达四分之三个世纪的岁月里，中国并没有全国世界语大会。

1985年8月23/29日，首届中国世界语大会(Cxina Kongreso de Esperanto)在昆明举行。从那时起，到2005年9月8/10日，二十年间，先后召开了六次中国世界语大会(CxKE)。回顾这六次全国大会，前五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面临着一个即将举行的较大的国际E活动。

1985年召开的第一届中国世界语大会（昆明会议），面临着1986年要在北京召开的第71届国际世界语大会（北京UK）。
1991年12月30日/1992年1月3日召开的第二届中国世界语大会（唐山会议），面临着1992年8月要在青岛召开的第5届太平洋地区世界语大会（青岛会议）。
1995年9月29日/10月3日召开的第三届中国世界语大会（重庆会议），面临着1996年8月要在上海召开的第1届亚洲世界语大会（亚洲一大）。
1999年8月17/19日召开的第四届中国世界语大会（桂林会议），衔接同月22/25日要在越南河内召开的第2届亚洲世界语大会（亚洲二大），中国有60多人要去参加。
2003年10月02/05日召开的第五届中国世界语大会（延吉会议），面临着2004年要在北京召开的第89届国际世界语大会（北京UK）。

只有这一次，2005年9月8/10日召开的“六大”（泉州会议），内容主要是“构建和谐社会”，重点是全协的换届选举。

泉州会议是谭秀珠同志在任主持的最后一次全国世界语大会。而我之想去泉州，一个重要的愿望，就是想与她当面道别。我自己此时的心情，也是想湖北世协尽早换届，实现新老交替，自己好从Movado中抽身退下来，一门心思，潜心学术研究和著译，完成聊斋全译的上网（不过湖北世协内部对此还有不同的意见）。
泉州会议期间，有一次进餐，正巧与谭会长及于建超同席。我对她们谈诗歌，兴之所至、旁若无人地背诵了一首湖南诗人胡遐之的七绝《随感》：
人生一似朦胧诗，妙曲不无收尾时。
一到高潮当谢幕，好留馀味后人思。
我还对她们谈Rondelo, 谈Kalocsay的原创诗集Rimportretoj，说很想如同在五月份的滕王阁会议上的那样，用世界语prelegi，向听众介绍我新写的一首Rondelo，高声朗诵，然后当众、当面把这首诗送给她，作为汪伦送李白式的临别纪念。可以想见的是，此地一为别，何日再逢君呢？

但是这一次的全国E大会，会议日程的安排，太集中、太提速、太直奔“换届”主题、太“中国特色”（用汉语讲中国官话）了。居然没有给离任的会长，安排几分钟的告别演说，更没有留下几分钟的时间，让我们有机会对离任会长表示谢意、敬意、和惜别之情。只有李森老，不顾议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号召大家为谭会长鼓掌致意。

而我在动身来泉州之前，看了一些资料，觉得谭秀珠在任的这十年（1995-2005）中国世运史，是很不寻常的：“十年辛苦不寻常”，换来的是“十年成绩不寻常”(有于涛代表全协所作的工作报告为证）。而且我们还不应当忘记这样的事实：谭秀珠的两位前任是胡愈之和陈原，她的继任者是陈昊苏。从官本位的角度来看，她的社会地位与前后任的差别（官场的级别,以“布衣”而对部长）有多大呀！从性格上来讲，她并不是“铁娘子”那样的人物。从全协的体制来讲，她所受的制约又是那么样之多。以如此微薄的力量来挑千斤重担，行吗？这使我深思：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奇迹是怎样造成的？

从我们站在地方的角度来体会，我觉得，当谭秀珠在任的期间，全国世协CxEL与各个地方世协的距离是最近的，关系也是最融洽的，互相能够说得上话，彼此能够及时坦诚地进行交流。谭秀珠没有丝毫官气，没有任何官架子，平易近人，办事坚持原则，发言出自肺腑。谭秀珠热爱世界语，心里有群众。她能够到国内许多地方，除了重庆、桂林、延吉和泉州之外，她还去湖南看望毛自赋，参加对毛自赋作品的研讨会，去广东、湖北、内蒙、东北参加地方上的世界语会议。面对我对全协工作的多次直言不讳的批评，她虚怀若谷，不但不责难，反而说我对全协是“爱之深才责之切”。在谭秀珠的任内，全协创立了前所未有的世界语奖励基金，对地方世运中的先进集体和个人予以奖励。也是在她的任内，为了提高中国世界语者的会话能力，从2004年4月起，报道社和全协每天安排人员值班（下班以后不回家）与全国各地的同志们用Skype进行网上语音聊天。……
凡此种种，看似平常、做到却难。纵观国际国内的世运领导人中，具有这种平民领袖、“布衣会长”风格的，国外只有UEA现任主席Renato Corsetti雷纳托·科塞蒂，国内只有谭秀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