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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黑寺 Fia Bonzejo en la Orienta Monto
——海南会议印象之八 impresoj pri Hainan-seminario（8）

东山这个地名，在中国有不止一处。最早在《诗经·邠风》卷（第156首）里就有《东山》篇。（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李白也写过《忆东山二首》（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地点在浙江省上虞县。但海南岛的东山，又自有其特别之处。 东山岭坐落在海南省东海岸，距万宁县城1.5公里， 面积10平方公里，由三座山峰相依而成，海拔184米，自然风光秀丽，景物得天独厚，人文景观奇特。山上怪石嶙峋，异洞幽深，丹崖翠壁，泉丰林秀；春风长驻，四时花开；石景遍布，佳致叠出；奇岩异洞，各具姿态。从明代起，竟被誉为“海南第一山”。今天在海南旅游节目中的重要性，更是大大超过了中部的五指山。其原因，在于它是成语“东山再起”的出处。

在没有到海南之前，我以为最值得一去的旅游景点，应当是“天涯海角”。在现场，我用世界语向法国Josiane女士介绍这四个字的含义。但是有些中国官场文化的东西，我对她只字不提。而中国旅游者显然对于某些当代民间传说更感兴趣。一种说法是中国官员忌讳到天涯海角来，连老江也只敢远远一瞥；另一种说法正好相反，夸奖老江胆大，不但敢来，还种下了一棵树，作为新的名胜传之于后。给老江壮胆的，就在于有这东山。所以如今海南旅游节目的安排，一般会把天涯海角放在开端，而把东山放在最后，寓意很明显，走到尽头，然后东山再起。这就有如腊月里乌鸦嘴万一说了什么不吉利的错话，连忙啐三声“呸呸呸”就可破解一样。

我们被拉到东山，是在2006年11月22日的上午。那天导游宣布，今天的任务是从三亚返回海口，中途不再安排任何购物项目，只去东山潮音寺。有缆车可以上山，有“内导”作专业的讲解。我们当时的心情，似乎是看电视没有了讨厌的广告，旅游中没有了强加的购物。很是高兴。所以中途发生了由饶健发起的列车会议（详见我写的第四篇印象·绿意盎然）。“内导”的服务态度非常之周到。详细告诉你用哪一只脚跨过庙门，告诉你到哪里去抽签，而且这抽签是免费的，然后到哪里去请高僧解签……。“内导”们穿的是俗家衣服。解签的高僧们们则都穿着僧袍，年纪很轻，讲的话也无非是察颜观色，信口开河。那场面就像是医院里的专家门诊，要排长队。也有插队的，只要你多掏钱就可优先。高僧们的千言万语，就在于要你掏空腰包，烧高价的香。

当时我的思想是大不敬地想起了二战时德国法西斯的杀人工厂。把杀人工业化。这潮音寺则是把佛门净地变成宰人钱包的流水作业线。明明是出家人集体打诳语骗钱，却还穿着神圣的僧衣。事后得知，这个庙还接受刷卡消费。而因为老江的夫人在此许愿灵验，所以这里的香火更加鼎盛。

也有洞若观火不甘受宰的人。比如江苏的姚开申老师，比如黄石的胡风声，都不信诳语。高僧们就把他们赶走，还说“佛祖不留人”。姚开申老师就问僧人：“你们的佛祖姓什么？”见他们回答不出，姚开申老师就告诉他：“姓钱(mono)，知道吗？”

这就是我们在闭幕式后一天里额外的经历。其实不难理解，“内导”们不导游风景而一再对旅游者进行误导，让你掏空腰包，他们与那些僧人是什么关系？这比领人去购物然后拿回扣，更加可恶。因为玷污了佛祖和佛门的声誉。我们在世界语圈子里有一些信佛的世界语者，是一些非常好的人。显然与这样的假和尚不是一路人。可见穿了僧衣住在庙里也不见得是真心皈依佛教。所以我说，不能因为某人能讲世界语就是世界语者。潮音寺的坏和尚使我悟到了这个道理。

海南会议的八篇印象，前后写了近两个月才写完，到此也该搁笔了。
2007-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