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首诗只是追求诗的形式,比如格律和韵脚,而肆意删减句子中必要的句子成分,这种诗就没有办法读,可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在《荷岚》(卢纪新,中国世界语出版社,香港,2003)中就有一首完全没有动词的小诗,我们来看看该怎么读。
SOLA EN SILENT’ (p. 133)
Sub fal-suna tent’,
Sola en silent’.
Vange larma spur’—
Kiun kora plend’?
这首小诗在形式上确实工整,三步扬抑,一二四行押-ent-的阳韵,无可挑剔。可是这首12个vortoj的小诗却存在不少问题呢:
1. Sub fal-suna tent’ 中的fal-suna(落日,夕阳)一般说成 subiranta suno 或 sinkanta suno,而不说 la suno falas. 在集子中好几处都出现 fal-suno 的类似用法,说明诗人不是偶然用错。
2. Sola en silent’ 中缺少主语,也没有谓语,作为题目没有什么问题,作为叙事的句子至少应该把主语补充出来为好。
3.Vange 也应该说得明白一点,是在“你的”、“她的”还是“它的”面颊上。
4. Kiun kora plend’? 就讲不出任何道理了。kora plend’ 前面没有指代的词,是“你的”、“我的”还是“她的”?Kiun为什么用宾格形式,是哪个动词的宾语,省掉的动词是什么?其实,没有动词的诗到处都能见到,如俳句,因为只有17个音节,容量太小,所以也常常省略动词,如 Miyamoto Masao 在Uverturo的第一节中就省略了动词:
La lum’ aprila
sur relief’ de Majstro
ankoraŭ brila.
很明显省掉了动词estas,但这种省略是合理的,读者都能理解。卢诗人在诗中省略的动词却是读者无法猜到的。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条简陋的结论,凡是意料之中的省略(读者能理解的)都是合理的省略,只有诗人自己才知道的省略都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