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的分析

 《汉语世界语大词典》在“其乐无穷”词条中收有一个带有分词副词的例句：

 【其乐无穷】 [qí lè wú qióng] kia granda ĝojo estas …; trovi grandan ĝojon [ĝuon] en io: 遍游全国，访胜迹，登名山，～。 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 ……

 有朋友对这个例句的译文提出质疑，认为句中分词副词“vizitante”和“farante”的主语是谁不明确。建议重新安排句子结构。

 的确，初读起来，似乎难以确定这两个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世界语的语法规则告诉我们，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否则必须改变句子结构或用其他的方式表达。所谓逻辑主语，就是没有表达出来的行为的施事者，在这里是指分词（分词形容词和分词副词）的字面上没有表达出的施事者。

现在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句子的句子结构。这个句子的主体部分是“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遍游全国是多么大的乐趣），而这部分的主语应该是动词不定式“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遍游全国），“Kia granda ĝojo”是这个判断句的表语（多么大的乐趣），它由于感叹的需要而被提前到句子的开头处。

 经过上面的语法分析，我认为这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用法是符合世界语语法和使用习惯的。产生疑问的原因是把“Kia granda ĝojo”误认为是句子的主语。既然句子的主语是“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分词副词“vizitante”和“farante”的逻辑主语（也就是行为的施事者）就应该是句子没有明确说出的“遍游全国”的那个人（= tiu, kiu vojaĝas tra la tuta lando; 简单说，也就是vojaĝanto）。这样一分析，句子就符合语法了。

王老师在大辞典中的例句 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在语法上是一个错误的句子。按王老师在文章中的说法，“世界语的语法规则告诉我们，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否则必须改变句子结构或用其他的方式表达。”这无疑是对的，但前提一定是“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也就是说，主句的主语一定是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那么，主句的主语是什么呢？按王老师的分析，主句的主语是不定式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这个主语难道可以成为 vizitante 和 farante 的主语吗？当然不可以。vizitante 和 farante的逻辑主语应该是“人”（ni 或 oni等），所以这儿的逻辑主语与主句的主语是不一致的，这个分词副词自然不能使用了。王老师在文章里没有分析主句的主语和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是否一致的问题，而得出“这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用法是符合世界语语法和使用习惯的”这个结论是不合适的。

我认为既然“主句的主语与逻辑主语不一致”就“必须改变句子结构或用其他的方式表达”，如果让这种错误的表达方法出现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辞书中就太不应该了。我觉得这个句子可以改成：Kia granda ĝojo estas viziti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i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tra la tuta lando!

这个句子确实存在上述问题。依照原文章的思路，下面的句子都应该是正确的：

Estas granda malfacilo lerni du lingvojn samtempe, parkere memorigante novajn vortojn kaj legante multe da librojn.

Estas neeble konkeri la malamikon, ne senigante ĝian kernan forton je aktiveco.

读起来有些似是而非，在读者的脑子里知道这个被省略掉的逻辑主语指“人”，而在语法上这些动作无论如何都与“人”发生不了关系。

词典中的例句最好使用经典的例句，不要由编词典的人自己来翻，这样做常常会导致错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对“‘对一个句子中分词副词逻辑主语的分析’受到质疑”一文的答辩

谢谢对拙文《对一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的分析》的审读和分析。现简复如下：

1. 我仍然认为原译文中分词副词的用法并无违反世界语语法之处。问题可能出在我在拙文中对世界语分词副词用法说得不够确切。我在文中说“世界语的语法规则告诉我们，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否则必须改变句子结构或用其他的方式表达。所谓逻辑主语，就是没有表达出来的行为的施事者，在这里是指分词（分词形容词和分词副词）的字面上没有表达出的施事者。”我认为这句话中的“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如果改为“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谓语动词的逻辑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

首先要弄清“语法主语”和“逻辑主语”两个概念的区别。所谓语法主语，就是句子表层结构所表达出的主语。在主动句中，语法主语是谓语动词的施事者；在被动句中，语法主语则是受事者。逻辑主语是通常不表达出来、但是可以从逻辑上分析得出的，即在深层结构上表现出来的主语。逻辑主语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指的都是行为的施事者。例如在“La kato kaptis la muson”和“la muso estis kaptita (de la kato)”这两句话中的“la kato”和“la muso”都是语法主语，而第二句话中的“la kato”（通常可以省略不说）则是逻辑主语。简单地说，逻辑主语就是往往在字面上不表达出来的行为的施事者。

我们现在再来看看原译的那句话：

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这个句子不是动宾句，而是判断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句中包含的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的分析。分词副词“vizitante”和“farante”所表达的是与句中的不定式动词“vojaĝi”的同时关系（dumeco rilate al la ago “vojaĝi”）。也就是说在“vojaĝi”这一行为的过程中既“viziti famajn pitoreskejojn”又“fari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这三个动词的施事者，即它们的逻辑主语都可以看作是被省略不说的“那个旅游的人”（= tiu, kiu vojaĝas tra la tuta lando; 简单说，也就是vojaĝanto）。因此，这句话的世界语译法并无语法上的不妥之处。

最后我想就我即将出版的词典说几句。任何辞书都不可能没有错误，拙编词典也不例外，在我的词典中肯定会许多不妥和错误之处的，很可能出版后会被朋友们挑出上千个错误来，受到种种质疑和严厉的指责。我个人的能力有限，为编写这样一部词典，我已经心力交瘁了。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词典看成所谓“里程碑”式的。广告语中的一些表述之辞，并非我之所愿。这一点务请朋友们谅解。

附：

1. 拙文原文

对一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的分析

《汉语世界语大词典》在“其乐无穷”词条中收有一个带有分词副词的例句：

【其乐无穷】 [qí lè wú qióng] kia granda ĝojo estas …; trovi grandan ĝojon [ĝuon] en io: 遍游全国，访胜迹，登名山，～。 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 ……

有朋友对这个例句的译文提出质疑，认为句中分词副词“vizitante”和“farante”的主语是谁不明确。建议重新安排句子结构。

的确，初读起来，似乎难以确定这两个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世界语的语法规则告诉我们，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否则必须改变句子结构或用其他的方式表达。所谓逻辑主语，就是没有表达出来的行为的施事者，在这里是指分词（分词形容词和分词副词）的字面上没有表达出的施事者。

现在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句子的句子结构。这个句子的主体部分是“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遍游全国是多么大的乐趣），而这部分的主语应该是动词不定式“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遍游全国），“Kia granda ĝojo”是这个判断句的表语（多么大的乐趣），它由于感叹的需要而被提前到句子的开头处。

经过上面的语法分析，我认为这个句子中分词副词的用法是符合世界语语法和使用习惯的。产生疑问的原因是把“Kia granda ĝojo”误认为是句子的主语。既然句子的主语是“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分词副词“vizitante”和“farante”的逻辑主语（也就是行为的施事者）就应该是句子没有明确说出的“遍游全国”的那个人（= tiu, kiu vojaĝas tra la tuta lando; 简单说，也就是vojaĝanto）。这样一分析，句子就符合语法了。

其实，王老师并没有讲清楚什么是“语法主语”，什么是“逻辑主语”的问题。王老师所举例子la muso estis kaptita (de la kato) 中的 la kato 也不能称为“逻辑主语”，不出现的一定是“逻辑主语”吗？如果我们问 la muso estis kaptita 的主语是什么，你能说一定是 kato ，而不是 homo 吗？究竟什么才算“逻辑主语”呢？我们先来看看几个句子：

Estas facile lerni Esperanton. 从语法上分析，这个句子的（语法）主语是 lerni Esperanton，但lerni的施动者（逻辑主语）读者很清楚，应当是指“人”，而且在句子中是可以补出来的：Estas facile por eŭropanoj lerni Esperanton. 这是“逻辑主语”的一种情况。

Dorlotata, la infano kondutis malbone. 句子中出现了两个动词，有动词必然有施动者, 第一个动词(la infano estis) dorlotata (de gepatroj)的施动者（逻辑主语）是 la infano （而不是王老师在 la muso estis kaptita （de la kato）中所分析的是 la kato），第二个动词konduti 的施动者（语法主语）仍然是la infano，这时出现了“逻辑主语”与“语法主语”一致的情况，“逻辑主语”不出现在句子中，这是“逻辑主语”的第二种情况。

从以上两个例句我们可以看出，第一种“逻辑主语”的情况不容易出错，第二种“逻辑主语”的情况存在的条件容易被忽略，即“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一致时才可以使用”。如果我们将这个例子略作改动：Dorlotanta, la infano kondutis malbone 我们会发现 dorlotanta的施动者（逻辑主语）不再是 la infano，而是 gepatroj了，在这种情况（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与主句的主语不一致）下，这个句子的表达就发生语法上的错误了。我们只能用其它的方式来表达，如：La gepatroj dorlotis la infanon, kaj ĝi kondutis malbone. 这时，句子中的两个主语都清楚地表达出来了。

再回到我们讨论的句子：Kia granda ĝojo estas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这时我们会发现，句子前后两个主语（语法主语和逻辑主语）不一致，却没有将应该表达的主语表达出来，这样就形成语法上的错位，这样的表达在语法上是绝对错误的。

再答辩

1. 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文中的这句话：“逻辑主语是通常不表达出来、但是可以从逻辑上分析得出的，即在深层结构上表现出来的主语”。您说，在我所举例子la muso estis kaptita (de la kato) 中的 la kato 也不能称为“逻辑主语”，不出现的一定是“逻辑主语”吗？如果我们问 la muso estis kaptita 的主语是什么，你能说一定是 kato ，而不是 homo 吗？。我再补充说一下：例句中的括号表示“(la kato)”被省略，意思是指假定是在被猫捉住的情况下而言；如果被省略的是“(la homo)”，逻辑主语就只能是“人”了。

2. 你混淆了分词形容词和分词副词的语法性质。分词形容词按其本质说是形容词，它的语法作用是用来修饰名词或代词，因而它的逻辑主语应该是而且只能是被修饰的那个名词或代词。比如在您举的“Dorlotata, la infano kondutis malbone”这个句子中“Dorlotata”的逻辑主语只能是“la infano”。而分词副词按其本质说是副词，作为副词，它只能与动词发生关系，即它的语法作用是修饰动词，因而它的逻辑主语应该而且只能与被修饰的动词的主语一致（如果这个动词的主语没有明确表达出来，则应与它的逻辑主语一致）。按这样的分析，您所提出的一个句子“Dorlotanta, la infano kondutis malbone”，在语法上是不能成立的，句义也无法理解。

3. 在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在谓语由动词构成的动宾句中，句子中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与谓语动词的主语是一致的。但我们现在所讨论的这个句子是个由“estas”构成的判断句，不定式动词vojaĝi的施事者没有表达出来，但在人们的心目中，这个施事者是明确的，即“旅游的那个人”（= tiu, kiu vojaĝas tra la tuta lando；也就是vojaĝanto）。在这个句子中我们不能机械地非要把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主语等同起来不可（只能与被它修饰的那个动词的逻辑主语一致）。

4. 有朋友问我作这样的语法分析的理论根据是什么？我可以这样回答：是基于对分词形容词和分词副词语法特性的理解。当然也不能说全然没有依据。在PAG第250页上我们可以读到这样一句话：“Speciale oni bezonas paroli pri la particip-adverboj. … Per ili povas esti montrataj stato aŭ ago (aktiva aŭ pasiva), kaj ties antaŭeco, posteco aŭ dumeco rilate al la predikata ago.”这句话明确告诉我们，与分词副词直接关联的是谓语动词所表达的行为或动作（ago），这是指一般的动宾句而言的，这就是说，分词副词的修饰对象只能是动词，它的逻辑主语必须与被修饰的动词的主语一致（如果动词的主语没有明确表达出来，则与动词的逻辑主语一致）。

5. 有朋友提醒我：“词典中的例句最好使用经典的例句，不要由编词典的人自己来翻译，这样做常常会导致错误”。我想告诉这位朋友，一部较大型的双语词典，不可能每个释义和例句都能找得到现成的经典的译语。在很多（甚至是大多数）情况下，都必须由词典编者来自己来翻译。我在“写在《汉语世界语大词典》出版前”一文曾这样说过“词典中每一个词条的世界语译语都是在查阅多种有关辞书和参考书后经过认真思考撰写而成的。例证的选取和翻译也都经过反复推敲，力求语言规范、译文贴切。然而，尽管编者作了最大努力，尽管在几次修改过程中已消除了大量的错误和疏漏，可以相信词典中仍然会有相当多的错误和疏漏没有被发现。”“很可能我的词典会被使用者发现有数百、数千个错误和疏漏，但这些错误和疏漏一经被发现，正确的就会显现出来。这也许就是我的‘功绩’。”至于我们现在所讨论的“遍游全国，访胜迹，登名山，～”这个例句，也并非是我杜撰。我是参照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由北京大学西方词言文学系和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西欧语系编写的《汉法词典》（1990年版）中“其乐无穷”中的同一汉语例句译出的。这个例句的法语译文是：Quelle joie immense que de voyager à travers tout le pays, visitant les sites célèbtres, faisant l’ ascension des montagnes les plus connues!

认真看过全部帖子，得到的印象是：kanglong说理有据，据理力争，王先生虽经一辩，再辩，却无法证明例句的正确性。

我觉得，这个句子是否正确，还是应当从语法功能上分析，一看就破。现在我们将这个例句稍作改动写成：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estas granda ĝojo ,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toj.

主句是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estas granda ĝojo，其中主语是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那么 vizitante... 的语法功能是什么呢？毫无疑问是状语成分。按照世界语语法规定，作状语的分词短语其逻辑主语应当是主句的主语，也就是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estas granda ĝojo，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王先生说这是一个判定句，可以不作此分析，其实这与句子是否判定句毫无关系，判定句和非判定句均可以作这样的分析。如果我们把这个句子与下面的句子比较一下，问题就清楚了：

Vojaĝantoj povas trovi grandan ĝojon vojaĝi tra la tuta lando, vizitante famajn pitoreskejojn kaj farante ascendadon de la plej konataj monatoj. 其中主句的主语是 Vojaĝantoj，vizitante...作状语，逻辑主语是主句的主语vojaĝantoj，完全能够成立。

以上两个句子的分析和比较，其关键就在“主句的主语”与“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是否一致，如果一致，上述用法就是对的，如果不一致，上述用法不能成立，只能改用其它的表达方式。

再说 kanglong举的例子（其中的分词副词写成了分成形容词，现改正过来）：

Dorlotate, la infano kondutas malbone.

Dorlotante, la infano kondutas malbone.

这两个句子很能说明问题，第一个句子没有毛病，因为 dorlotate 的逻辑主语（la infano estas dorlotata）是infano，与主句的主语一致，是好句子；第二个句子 dorlotante 的逻辑主语（la gepatroj dorlotas la infanon）是 la gepatroj，与主句的主语 infano 不一致，句子无法成立。这个例子的分析进一步说明“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与主句的主语一致时”，分词副词才可用。

王先生提出他的例句译自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由北京大学西方词言文学系和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西欧语系编写的《汉法词典》（1990年版）中“其乐无穷”中的同一汉语例句（这个例句的法语译文是：Quelle joie immense que de voyager à travers tout le pays, visitant les sites célèbtres, faisant l’ ascension des montagnes les plus connues!），这个说法并不能证明例句的正确。在民族语里合理的，可用使用的句子，在世界语里就未必畅通无阻，因为民族语中常常有约定俗成的用法。英语中的 Long time no see. 在英语中是合理的，译成世界语 Longa tempo, sed ne vidi. 就不能说是符合世界语习惯的句子了。

看了楼上的帖子，我想再补充说明我的观点。正好今天早上在绿网论坛上有一位网友发帖，我也跟帖回复。下面是这两个帖子的内容：

网友跟帖：

您引用了PAG的解释——与分词副词直接关联的是谓语动词所表达的行为或动作，可是，您例句中的vojagxi不是主句的谓语动词。

我的回复：

您怎么这样机械地看待问题呢？那是指正常的动宾句的情况而言的。我们现在所讨论的虽然不是通常的动宾句，但这并不能影响分词副词的副词性质。我已经说了，分词副词就其本质说，是一种副词，是由动词词根构成的一种副词。既然是副词，它就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修饰动词（只要在逻辑上它们的施事者一致）。这是不变的道理。在正常的动宾句中，分词副词的主语通常是与谓语动词的主语一致的，因此有人就误以为，在其他句子结构中就不可以用分词副词来修饰充当其他句子成分的动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动词大都以不定式的形式出现）。这其实是一种误解。我们学语言，不能拘泥于书上已经说到的东西，很多情况书上没有说到，也不可能全说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依据基本的语法道理，来运用语言，表达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下面我再补充说几句：

1. 我们的分歧其实就是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是不是一定要与句子的谓语动词的主语一致的问题。其实“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一定要与句子的谓语动词的主语一致”这样的语法规则是一个误解，柴门霍夫没有作出这样的语法规定，PAG中也没有这条明确的语法规定。正确的表述应该是：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一定要与它所修饰的动词的逻辑主语一致。之所以一定要这样表述，是基于分词副词的两个特性：1.它是副词，副词用来修饰动词是它的基本语法职能，不管这个动词在句中充当谓语还是充当其他成分。2.它是由动词转化而来，作为动词它必然在逻辑上有一个行为的施事者，而且这个施事者必须与被它修饰的动词的施事者一致。在语言使用的绝大多数情况下动词在句中是作谓语用的，因而分词副词的逻辑主语很自然地通常就与句子的主语一致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人们便误解为分词副词只有在它的逻辑主语与句子的谓语动词的主语一致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这就是误解的根源。

2. 你在帖中说：“这个说法（即我的那个例句参照法语译例）并不能证明例句的正确。在民族语里合理的，可用使用的句子，在世界语里就未必畅通无阻，因为民族语中常常有约定俗成的用法。”我说明这个例句的来源，从而认为其中的分词副词的用法的正确性，并不只是因为它出自权威工具书，而是我是依据分词副词的本身的语法性能作出的判断。但必须指出：法语的语法在西方语言中是非常严谨（正因为法语的严谨性曾经在一定历史时期内国际间条约的正式文本都用法语写成）。相当于世界语中分词副词的语法形式在法语中称为副动词（le gérondif）。顾名思义，副动词，就是动词的副词形式，即既是副词，又是动词。作为副词，可以用来修饰句子中的动词（在通常情况下是谓语动词），起状语的作用。作为动词，它表示动作，如果是主动概念的，就必然有一个逻辑上的施事者。它还可以有自己的宾语。法语中副动词的施事者必须与有关动词的施事者一致。这是很严格的规定。倒是在英语中分词用法比较随意。您不能以英语中的现象来类推其他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