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北世协的成立 Fondigxo de HEA 1979
回顾中国世运的百年历程,非常艰难曲折,总是和国运密切相关。从1909年算起,前四十年的特点是有全国世运而在首都没有一个全国世协。后来的三十年却相反:在首都有了全国世协而地方上没有了群众性的全国世运。一直到国家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从1979年5月1日起,中国的世运才进入了既有全国世协,又有地方运动的新时期。作为这个历史新篇章的标志性事件,是湖北省世界语协会的成立。湖北世协成立于首义之城的首义路,会场毗邻首义广场,真的是很有意义。辛亥首义的影响很快波及全中国。湖北省世协的成立同样也迅速波及全国,带动了各个级别的世界语组织遍地开花,遍布全国。
这样一个重大的事件,在史书上可以浓缩成“湖北世协成立”这几个字。而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有许多只能被称之为花絮的细节,其实更加珍贵、亲切、难忘。
在湖北世协的成立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敬爱的方老(方善境,Tikos)。他以自己毕生为世运的言行,向我和同代人展示了世界语者的伟大人格、人品,使我们对什么是‘绿心’有了真切的感受。我心中暗暗发誓,要以这些先辈为楷模,为祖国和世运,奋斗终生。
在湖北世协的成立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李玉萍。当时她的身份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前来采访报道这次会议的特派记者。她提前从北京到达武汉。由于她出示的介绍信是用中文和外文双语印就的,引起省里高度重视,暗中决定提高了这次会议的规格。她随身带了一个像书本那么大的Sony录音机,可以当时录音并当时重播,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她告诉我们,这是国际台的日本世界语听众所赠,因为怕国际台其他语种的人眼红了搞共产拿走,所以在日本时提前作上了“世界语部专用”的字样后才寄到中国来。拳拳之心,令人感动。其实这种录音机只是第一代产品,后来很快就传遍中国、风靡一时、又很快被更新换代。
在湖北世协的成立大会上,我第一次听到了由一个乐队来演奏《希望歌》。乐队是朱毅临时组织的,排练《希望歌》的天数并不多,但是取得了莫大的成功。湖北省社会科学院院长密加凡同志(后被聘为我们协会的名誉会长)是在延安时期学习过世界语的老革命。他亲自出席我们的大会,在开幕式上听到了这支乐曲以后,勾起了在革命圣地窑洞里学习世界语的回忆。忍不住要求乐队为他再次演奏一遍《希望歌》。这一次的演奏,更加激情澎湃,世界语者们都动了感情,高声合唱 En la mondon venis nova sento。我的感觉仿佛是参加了布伦大会。
出席大会的还有从外地来的世界语朋友们,大家的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抢着帮忙布置会场的行动,令宾馆的服务员们见所未见,非常惊讶。
同样为非世界语者的长江日报记者,也受了大会气氛的感染,在报道大会时,竟情不自禁地用了“胜利成立”这种带感情的字样(听说事后为此受了批评,但他无悔)。宗琨用自己的世界语书刊,摆满了几大张桌子,一个人就办了一个世界语书刊和通信展览。
会场的布置也是空前绝后的,正面并列挂的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和英明领袖华主席的画像(这种格式的会场照片是不是已经很罕见了?),下方是用汉世双语写的领袖人物关于世界语的语录。与主席台正面相对的一面墙,完全是世界语的版本,是大家最愿意去照像的地方。墙上有国柱手绘的柴门霍夫巨幅画像,有宗琨提供的来自国外的绿星旗,都是我们在文革中搞世界语活动使用过的物品。更有意思的是由我们的美术家黄启生手绘的一块世汉双语的“湖北省世界语协会”的匾,汉字的上方是排列成弧形的Hubei-a Esperanto-Asocio,很像是大厦门口的金属牌匾,其实是只能使用一次的纸质道具。
两边还有献给大会的贺信、贺诗。我印象很深的是从北京带来的CEL常务理事邱及先生的手书贺诗《祝湖北世协成立》:
大同世界非空梦,统一语言势所趋。耿耿丹心希望者,扬鞭跃马向前驶。
大会的另一亮点是方善境、薛诚之、康泰璋三位老人的重逢。他们年龄相同,都出生于1907年;半个世纪之前都是在汉口搞世界语运动的积极分子。是他们创下了湖北世运史上的“汉口时期”(1929),才有了后来的“武汉时期”(1963)和“湖北时期”(1979)。
陪同方老前来的报道社的徐婉芬同志,对我们表达了她的惊叹说:我们平时总是喊“老方”,现在才知道是被全国那么多人尊称的“方老”。
从湖南来的傅明谛教授,是二三十年代与李尔重同志一起在武汉搞世运的前辈。提前好几天就来到了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