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vbbs
收藏本页
联系我们
论坛帮助
dvbbs

>> 研究世界语运动方面的文章,长短不论
搜一搜更多此类问题 
世界语学习论坛世界语运动讨论区世界语文论 Eseoj pri Esperanto → 梦为远别啼难唤(前言)

您是本帖的第 4132 个阅读者
树形 打印
标题:
梦为远别啼难唤(前言)
mandio
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等级:版主
文章:2545
积分:22759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6年8月17日
11
 用支付宝给mandio付款或购买其商品,支付宝交易免手续费、安全、快捷!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mandio

发贴心情
十、无边丝雨细如愁





不知哪一片云霓
能朦胧你的忧郁?
黄昏如血的夕阳
可是你滴下的叹息?

——华丹《目光》





99年5月7日,我给揚宗琨(Jariĉ)发寄一封信件,内有我给他拍的几张照片。又过了几天,我收到5月6日揚宗琨(Jariĉ)给我发寄来的会议照片。5月15日,揚宗琨(Jariĉ)在收到我7日寄出的信件和照片后,给我来信。其时,他尚未到医院确诊,但可能内心已有了某种预感,他在来信中简略回顾自己的一生后写道:“”飞花轻似梦,丝雨细如愁”,你怎么译,译出来还有诗味吗?”

这是从秦观的《浣溪纱》中取出的句子,原为“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我曾在数年前,以汉语词牌中的“采桑子”格律,用世界语译写过这两句:

PETALOJ KAJ PLUVEROJ

La fiirtantaj petaloj
Kaj fabelas
Kaj teneras
Kiel sonĝo leĝeras.

La senfinaj pluveroj
Kaj ribelas
Kaj liberas
Kiel spleno rondelas.

我把译稿抄在纸上,并就古诗的翻译乱发了—通议论。我不知这几行译诗是否可给他的悲凉的心境带来些许的慰藉,或是以诗浇愁愁更愁。

但信还未发寄,即有朋友电话告之,他已初步诊断患了癌症。我折开信封,想再加写点什么给他寄去,但在灯下坐了一夜,却不知怎样下笔。我不知怎样去安慰这位多灾多难的前辈兄长。我停下了笔,沉默着,最后装作先不知他的病情把原信又封上发寄给他,心里祈望着可能只是误诊。

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揚宗琨(Jariĉ)的病已确诊,他在病中念叨着你,说你还不知他的情况。这时,我才给他写了一封问侯病情的信,并列举了一位亲友战胜病魔的事例。

七月十六日,揚宗琨(Jariĉ)给我写了一封信,由于此后他的逝世,这封信就成了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并且也有可能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封信)。揚宗琨(Jariĉ)在信中写道:

“……特别感谢你的来信,对我与疾病作斗争的鼓励。我本来对于生死二字,看得不重,如果要谈死,似乎已经可以死过好多次了。生死命尔,复何言哉! 只可惜近日再也不能和你在信中畅谈了,……我也想我会再次逃过这次磨难的,Esperantista koro ĉiam vervas,Esperantista vivo ĉiam verdas。绿色多么可爱,生活多么美好!……如能病好,当在桂林疗养……体力不支,不多写了,上苍佑我!”

信纸上有几处水滴洇湿的痕迹。我不知这是他半卧病榻手臂颤抖时晃下的点滴茶水,还是他在忆昔抚今时心潮起伏洒落下凝集于心头的苍桑之泪。

其后不久,我又给揚宗琨(Jariĉ)去了一封信,但他因病已不能回信了。八月底,我去越南开会回来,稍事休整了一下后,于九月二日给他发寄一信,叙述越南之行的所见所闻,并附上几张图片。但他已无法看到此信了。信还在途中时,他即已魂飘冥苍。

“Esperantista vivo ĉiam verdas,esperantista koro ĉiam vervas.生命之树常绿,E者之心常热。”这是我给他写的第二首诗中的最后二行。揚宗琨(Jariĉ)在其生命的最后两个月中,不时念着这两句与病魔抗争。他还想战胜疾病,继续为世运作贡献。

揚宗琨(Jariĉ)没有留下遗嘱,没对后事作任何交待,这正说明他没想到病魔会这样快就吞没他。

上苍没有佑他,反而象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对他在世界语运动中的那种热情,在人生中的那种奋争;那种不动声色中蕴涵着力量,不露棱角中涌动着精神的个性心怀妒意,给他降下了太多太重的灾难。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9/3 22:58:51
mandio
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等级:版主
文章:2545
积分:22759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6年8月17日
12
 用支付宝给mandio付款或购买其商品,支付宝交易免手续费、安全、快捷! 点击这里发送电子邮件给mandio

发贴心情
十一、我不相信





有一首歌曲祝愿,
好人一生平安.
有一个人生喟叹,
好人一生多难.

——华丹•题记





夜色迷茫,醉眼迷茫,时光也迷迷茫茫。我又站到了岸边,默默地让漓江涛声拍打着心中的惆怅。

一年前,揚宗琨(Jariĉ)还和我在这里并肩观望壮烈的夕阳。而今,夕阳沉落,伊人不见,只有一钩残月挂着秋夜的凄凉。

我久久地注视着江面,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注视着倒映过揚宗琨(Jariĉ)身影的江面。

苍茫中,我又看到江流托出了揚宗琨(Jariĉ)的模样,一个好“世”之徒的模样——

目光炯炯而热情激荡,心连广宇而神思浩茫,清脱的超拔之气与禀然之神氤氲在饱经苍桑但帅气犹存的脸上。

这应当是鲁迅先生曾赞扬过的“超乎口是心非的利己主义者之上的”真正世界语者的形象。

这个形象所显露的,是不为平庸所埋葬的轻狂,不为浊流所吞灭的高洁,不为权势所屈服的人格,不为尘埃所污染的胸襟;是中国的优秀世界语者在艰辛求索,搏击沧浪的“世”途中,困顿竭厥,不屈不挠的脊梁。

也许,在某些人的眼里,这种脊梁只不过是属于自生自灭的不屑一顾的小草一样。但实际上,正是许多这样的脊梁,托举着中国世运的天空,托举着中国世运的希望。也正是这样如同离离原上草的脊梁,自从托负起绿色的理想之时起,就已从柔弱转变成坚强,从卑微升华为高尚。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一阵突起的秋风,吹乱了江面的光影。揚宗琨(Jariĉ)就这么消散了吗?

那方额头呢? 揚宗琨(Jariĉ)的那方额头呢? 我不相信,那方抗击过风雨撞破过暮霭的额头,那方承接过月华辉映过晨曦的额头,那方流溢过才情闪射过豪爽的额头,那方叩问过天庭呼唤过“苍天佑我”的额头,会愿意就这样坠入世纪末无边无底的冥暗。

那双大手呢? 揚宗琨(Jariĉ)的那双大手呢? 我不相信,那双用一行行A,B,C,Ĉ染绿过心灵的大手,那双放飞过无数世界语信鸽的大手,那双为世运拍摄过无数图片的大手,那双在与各国朋友的相握之中传递过中外友谊的大手,那双拖拉过自己沉重的生活,也推动过祖国巨轮的大手,那双拥抱过妻子抚育过儿女的大手,会愿意就这样垂下去,垂下去,永远平静地抚摸长江岸边一个又一个被涛声打湿的黄昏。

那道目光呢? 揚宗琨(Jariĉ)的那道目光呢? 我不相信,那道自青年时代起就为理想的选定而溢光流彩的目光,那道如月亮般柔情似水如旭日般热情似火的目光,那道在搏击沧浪的世途上不屈不挠孜孜求索的目光,那道在无端受辱时迸发过愤怒也闪射过坚毅的目光,那道因对绿色的理想思之太深爱之太切而时显沉重的目光,那道透过袅袅的烟雾显露着淳朴,显露着诚挚,显露着坦荡的目光,那道在夜色中染就而又苦苦追寻着光明的目光,会愿意就这样被太多太重的苦难压灭,沉入一个隔断三光,问也无声的小小方盒之中。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空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怀未曾开。 “祖国呵,是你应当为你的这样的儿女感到痛楚? 还是你的这样的儿女应当为你感到心酸?”


没有晚钟鸣响,没有夜歌轻扬。揚宗琨(Jariĉ)就这样默默地飘入了冥苍。

不息的心跳把星光撞响,大地溅起黛色的迷茫。

沉重的叹息把月亮撞响,夜空飘洒银白的忧伤。

江流无语,江流远去。秋风从唐诗宋韵中依稀筛下古老的诗句:

来是空言去绝踪,
月斜楼上五更风。
梦为远别啼难唤,
书被催成墨未浓……
ip地址已设置保密
2009/9/3 22:59:49

 12   2   2/2页   首页   1   2    
网上贸易 创造奇迹! 阿里巴巴 Alibaba
Copyright ©2006 - 2018 Elerno.Cn
Powered By Dvbbs Version 7.1.0 Sp1
页面执行时间 0.04688 秒, 4 次数据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