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收到温晋根先生谈母语学习的邮件，读后很受教益。现转贴在这里，与朋友们共享。借此机会我也想指出，对外语（包括世界语）学习者来说，母语学习、基础语法的学习和长期的语言实践，三者缺一不可。不下苦功夫，只靠小聪明，走捷径，都是行不通的。

每个人的第一语言的语感是十分重要的，这需要在长期阅读和品味精品的过程中培养。近三四十年，中国和外国（至少我知道的美国）已经没有人们公认的、真正意义上的语言大师了。原因是大家热衷于创建理论，而没有耐心去仔细阅读经典。电视和网络助张了这种风气。现在晚上看电视，错别字过一会儿就出一个，每天晚上一定能见到好几个。至于“亲眼目睹”、“全中国举国上下”这类叠床架屋的说法，更是不绝于耳，混杂外文的二鬼子语言，堂而皇之进入中央电视台。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语言的乱象是中国文化走向衰微的征兆。
 
人学外语，无论如何超不过自己的母语水平，即使天分极高的人也是如此。母语能力弱，外语不可能十分地精。现在人们不重视母语的学习，用大到不合理程度的精力学外语，导致一种普遍现象：母语写不好，外语虽努力，也学不好。
 
语法是有道理的，可以论证，语感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的，只能体会，好像音乐家对音符的感觉、画家对色彩线条的感觉一样。音乐家的感觉是在反复的演唱、演奏中练出来的，不是音乐理论课教出来的。可惜现在没有人重视这个问题。我在给北大上课时和学生们讲过这个道理：没有什么高级写作课，所有写作课的“原理”都是一样的，而且那些原理几乎是不起作用的（如果写作理论起作用，我们今天应该写出比四大名著、鲁迅作品更好的作品来了），需要的是长期的实际的操练。研究生写作和小学生写作遵循的“规律”是相同的，不同的是研究生比小学生的思想复杂。学生们虽然接受了我的道理，但对社会是杯水车薪，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