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与世界语
侯志平
蔡元培先生是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和科学家，早在本世纪初，当世界语刚传入中国时，他就同鲁迅先生一起积极赞助世界语。以后他又首先将世界语引进教育界，为它在中国的传播作了不懈的努力。他的功绩在中国世界语运动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
蔡元培先生于1907年至1911年留学德国期间，自学过世界语，对于柴门霍夫为什么创造世界语，以及世界语的优点有着深刻的了解。所以，他支持在巴黎出版的《新世纪》中文周刊宣传世界语，使该刊成为最早把世界语介绍到中国的报刊之一。
1912年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蔡元培先生担任首任教育总长。他通令全国师范学校开设世界语选修课，以便培养世界语的师资，为在小学教授世界语作准备。同时他叫教育部专门司在部里办起世界语传习所，由该部职员、早期的世界语者杨曾诰先生讲授。据说，蔡先生有时还和该部职员一起去学习。
这一年，他到上海，曾应上海世界语学会的邀请，发表了有关世界语的专门演讲。在演说中，他阐述了国际通用语的必要、中国采用世界语为辅助语的利益。他指出：“我国语言，与西语迥异，而此时所处地位，决不能不与世界交通，亦决不能不求知识于世界，不可不有一辅助语，而以世界语为最善。”又说：“外人正研究我国事状者至多，而苦于学语之难。若吾人皆能为世界语，则不特世界语社会中，增多数份子，而且外人之欲来中国者，学世界浯而己足，则亦足以广世界语之推行，而为吾人所应尽之义务也。”同时，他还认为先学世界语有助于再学其它西方语言。他在同一次讲话中说：“吾入学外国语，难于西人，而既学欧西一国语以后，再学第二国语，便与西人无异。今使第一次所习者为最易习之世界语，则有助于再学西语不鲜。”他向上海世界语学会建议，可以先设一世界语的藏书楼，使世人知世界语书籍之浩博9另设一私立大学，有文理二科，试验以世界语授课是否足用。从这些谈话中，不难看出蔡元培先生对推广世界语的热情，而这种热情是建立在希望加强中外文化交流和祖国富强的基础上的。
更为可贵的是，蔡元培先生为了宣传、推广世界语，从不放过可能利用的机会。1917年初，他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便决定在该校增。设世界语课。他特地从南方邀请孙国璋先生到北京大学担任世界语讲师，据说当时北大选修世界语科的共二百多人。1921年，在广州举行的第七届全国教育联合会议上，他又提出一项议案，获得通过。议案请求全国学校和教育行政机关，促进和实施1912年教育部下达的把世界语作为师范学校选修课的命令，并依次将世界语逐渐推广到小学中去。这些倡议虽然在当时由于条件所限，未能完全执行，但它对世界语在中国的传播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1921年8月6日，蔡元培先生还代表当时的中国政府出席了檀香山太平洋教育会议。在会议期间，他起草了两项提案，其中之一是建议“与会诸国于小学校中十岁以上的学生，均教授世界语，并用此语翻译各国书籍”。他的提议在大会上获得通过。
为了加强北京大学世界语的教学和研究工作，蔡元培先生曾发起成立世界语研究会，并亲自兼任会长。同时，他还特别聘请俄国著名的盲诗人、世界语者爱罗先珂来北大教授世界语。爱罗先珂除教课外，还喜欢用世界语从事创作，并经常应邀作世界语的特别讲演。由于他的到来，使选修世界语课的学生增加到五、六百人。同时，该校还注意邀请一些有名的世界语学者，如小坂狷二来校演讲，或进行学术交流活动。
在二十年代初期，许多高等学校开设了世界语选修课。为了解决教材的缺乏，蔡元培先生叫孙国璋先生把历年所用讲义，编成了《世界语高等读本》和《世界语高等文典》两本书，并亲自为这两本书写了序言。
北大的世界语运动在蔡元培先生的支持下十分活跃。1922年12月15日，该校举行了世界语联合大会，到会的达两千多人。当时总统还派代表出席了会议。这次大会由蔡元培先生亲自主持。他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在讲话中，他着重地阐述了为什么人类需要一种国际语，这种国际语又为什么必须是人造的，在人造语中，为什么选定世界语为国际语。最后，他特别指出了在中国普及世界语的重要意义。他说：“中国的语言与欧美的相去很远，中国人学欧美人的语言，已经很难，欧美人学中国的语言，尤其难而又难。但中国人口占全人类四分之一，蕴藏的资源这样丰富，演进的文化这样长久。中国人固然很想得到欧美人的帮助，而欧美人想得到中国人帮助的热心，尤为急切。不过因语言不通，只靠少数人的翻译，常生误会，横添阻力。若是中国人都能用世界语，一定可以促使欧美人为了了解中国，并与中国人交际，而去学世界语，以避免学中国语言的困难了。所以我们要求中国先普及世界 -语。”
要普及世界语，必须有大批世界语的专门人材和师资。1923年，他同李石曾、陈声树等人一起创办了北京世界语专门学校，并被推举为该校校长。当时，鲁迅为了表示对世界语的支持，同意担任该校董事会的董事，并在学校兼课。这所学校开办将近两年。它不仅为我国培养了一批世界语的人材，而且对于推动北京乃至全国的世界语运动起了不小的作用。
1924年，蔡元培先生在黄尊生的陪同下，代表中国出席了在奥地利维也纳举行的第十六届国际世界语大会。在大会期间，他亲眼看到了世界语在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和相互了解方面所发挥的作用。所以，他曾说：“中国人用世界语，可以促进中西民族的互相了解。”回国后，他更加热心于世界语的事业。在他的支持下，成立了世界语的编译委员会，翻译出版了一部份世界语的书籍。
1931年10月，蔡元培先生由南京到达广州，受到该市世界语者的热烈欢迎，他们在太平支店设宴招待蔡元培先生。席间，他发表了演说，称“世界语是促进世界大同的有力工具”，勉励大家继续努力，为世界语在中国推广作出贡献。
从上面的事实可以看出，蔡元培先生为世界语在中国的传播是付出很大心血的。值得欣慰的是，他播下的绿色种子，已经在我国结下了丰硕的果实。今天，我们有了全国性的组织——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出版了《世界》杂志和对外起文化交流作用的《中国报道》，开办了每日对外广播。我国世界语者正在致力于“中西民族的相互了解”和中外文化交流，他们决心为完成世界语先驱者的遗愿而贡献自己的一切！
（1982年1月P5-6页，此篇文章还载于《中国报道》1981-1982合订本中1982年7-8期P2-3页，略不同，也已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