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 正直 善良
——悼念张老天心同志
国 柱
2005(乙酉)年的春节前后，大范围的雨雪持续了长达一个月之久。报载为武汉近二十年来同期恶劣天气之最。国柱坐在零度气温之中，以打字的方式，坚持进行着聊斋全文世译的网上马拉松。正当录完第三百个聊斋故事的时候，电话中传来了张老天心去世的恶耗，深感震惊和悲痛！痛感近年来中国世运中的哲人其萎，发生得太多、也太频繁了！
张老天心，是山东章邱人，生于1923年，17岁时学习世界语，22岁参加新四军，曾经当过军分区政委、武汉警备区顾问。因为张老平日很少谈及自己的生平，我们对于他在部队里的经历，知之甚少。然而，不难想像，以他这样的资历，无论是在政界或是军界，他所经历过的刀光剑影和枪林弹雨，都不会少。有过这种身经百战资历的人，往往被锻炼得具有铁石心肠。其中的许多人，在特定的历史时期里，会以阶级斗争为纲，唯上是听，唯命是从。是非曲直，不露个性。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而我在世界语运动中见到的张老，既是红星永照，又是绿心永驻的坚强战士。张老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有理想，正直，善良。是一个可钦可敬、可亲可近的长者、前辈。
我第一次见到张天心前辈，是1983年10月6日，在黄石市海观山宾馆。那天他没有穿军装，身材魁梧，精神很好，我不知道他的年龄，得到的只是年富力强的印象。这种印象持续了许多年，始终不变。现在回想，我们初见面的那年，他应该是60岁，刚退休，打算重新投身到他钟爱的世界语运动中来。因为生活在湖北，也就进入了湖北的世界语运动。
1982至1985年，是湖北世运史上的一个很特殊的时期。一方面，湖北世协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被迫停止了一切活动；另一方面，在中国迎接1986年第71届UK国际世界语大会的大背景下，世界语运动在湖北全省范围内以燎原之势、如火如荼、蓬勃地开展起来。除黄石世协已于1981年4月14日成立之外，在省世协停止活动的期间又有如下的世界语团体成立：荆州世协（1984-05-01），武汉科技世界语研究会（1984-08-28）即后来的湖北省科技世界语学会（1984-12-03），沙市世协（1984-10-14），监利世协（1985-05-15），孝感世协（1985-12-25），洪湖世协（1986-05-01），沙市科技世协（1985-01-16），武汉地质学院《绿星》世界语同学会（1984-12-23），武汉大学大学生世协（1985-12-15）。黄冈地区也于1985-12-15成立了世协筹备组（后于1986-10-25正式成立）。
在办学方面，除原有的新华世界语函校外（XKEL），又开办了黄石世界语函授班（KEK），荆州函授班（KEKJ）和沙市函校，都面向全国招生。
这个期间的湖北世界语运动非常之活跃：黄石世协从1982年起连续四年每年举行一次世界语口语竞赛，武汉世协举办了世界语夏令营，开办面授与广播讲座，沙市举办世界语展览，荆州出版了《楚星》，还有几次带有全国影响的世界语会议，即1983年7月黄石世界语函授班召开的无锡会议，有全国8省市21人参加，首次提出了一批世界语语法术语的汉语译名推荐表。同年9月，黄石世协召开的科技世界语学术座谈会，有8省市38人出席。1984年，黄石世界语函授班KEK与云南世协联合召开了昆明会议，有14省市52人出席，提出了我国世运史上第一个学力标准。1984年11月，由省市科技世协、黄石世协联合北京、广东、广西、云南、长春、兰州、中科院共九家发起的科技世界语学术讨论会在武汉召开，有25省市127人出席。这些活动都以它的首创精神成为具有影响的全国纪录。
张天心同志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进入湖北世运，而且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为人正直，不回避矛盾，有是非观念。他坚持分清是非，而又为人善良。因为正直，就不怕得罪人；而因为善良，就不会得罪人。这种处世和协调的智慧和技巧，对于解决湖北世协内部复杂的矛盾和分歧，是非常重要的。我接触他以后，有过多次意外的惊喜：知道了他曾经在重庆时期世界语刊物《中国报道》的排字房中工作，是绿川英子的友人。张老能够唱世界语歌曲，特别爱在集会中登台唱《Tagigxo》，每次演唱，都很动情，也就很动听；张老能够用世界语作讲演，1985年8月，中国第一届世界语大会在昆明召开。湖北省组成了以张天心同志为团长的20人代表团参加（另有以个人身份出席的湖北世界语者多人，使湖北世界语者出席人数达全国分省代表之冠）。张老代表湖北在大会上的发言，就是他自己用世界语写成的。这使我们觉得他不是仅仅以年龄或语龄成为maljuna
esp-isto；他是以世界语者的绿心成为受我们爱戴的malnova veterano。
组团参加全国首届世界语大会的过程，是在湖北省社科联的领导下进行的，这也是一个在湖北世界语者内部消除分歧、加强团结的过程，为湖北世协恢复活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86年6月29日，湖北省世协召开会员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第二届理事会，由33人组成，张天心同志任理事长。湖北世协结束了长达四年之久的休眠期，恢复了正常的活动。由于大家的拥戴，张老又担任了湖北世协第三届的理事长。
张老还常常结合时势，撰写纪念文章（如纪念反法西斯战争和抗日战争胜利），在当地报刊上发表，宣传世界语。
1989年湖北世协成立十周年之际，天心同志写了《回顾十年话团结 ---纪念湖北省世协成立十周年》的文章，总结了历史的经验。其中他写道：
“更重要的是必须向广大世界语者，经常地大力宣扬世界语运动的优良传统---献身精神。既要宣扬在世界语运动的历史上，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为实现世界语的崇高理想，老一辈世界语者，舍生忘死、艰苦创业、忘我工作、前赴后继的献身精神，又要宣扬在当代的世界语运动中不断涌现的众多先进人物，宣扬他们继承与发扬世界语运动的优良传统，不为名，不为利，孜孜不倦，一心为世界语事业辛勤劳动的高贵品德。通过经常地大力宣扬，使世界语运动的献身精神深入人心，使广大的世界语者人人懂得，以世界语谋私利是与世界语的崇高理想背道而驰的，是与世界语运动的优良传统水火不相容的，从而最大限度地缩小了个人名利思想的市场，减少它对我们事业的危害。”
2004年湖北世协成立二十五周年之际，黄鹤楼会议在武汉召开。湖北世协出版了纪念文集《楚天耀绿星》电子书，选收了二十五人的二十五篇有代表性的文章，张天心老的《回顾十年话团结》成为首选篇目。他所说的有关世界语崇高理想的这些话，不但没有过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反而更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如今张老虽然离我们而去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行为风范，都长留在我们大家的心中。在缅怀张老，悼念张老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也是杰出军人又是世界语运动友人的陈毅元帅的诗句：“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可以告慰张老的是：张老钟爱并且为之献身的世界语运动，正以不废江河万古流的势头，与时俱进！
国柱
2005-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