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语学士院当院士
谢玉明
若说永恒的瞬间,实际上,我乃瞬间,国际台应为永恒
我于1985年3月当选为国际世界语学士院院士,任期9年;1994年又被选上,任至2003年。我的当选,与其说是因为个人有点水平,不如说是由于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在世界各个国家内广泛深远的影响。此言不虚。学士院总共有45位院士,分散在三十多个国家。院士们虽各自有本职工作且社会地位颇高,但都热衷于世界语,深入研究比较语言学,或多或少地收听过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本民族语广播和世界语广播,从而进行比较,从中了解世界语在广播领域里的应用。1986年举行的学士院年会,共两次,一内部一公开,均以此为题,即专门讨论世界语在广播中的应用和广播语言的特点。我向大会作了书面发言(因为没有能力临场即兴发挥),未料赢得好评。来自英国的老院士Reto
Rossetti翘起大拇指,赞扬中国有一个实力雄厚、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对外广播电台,其世界语广播的时数与覆盖面积更使之成为寰宇内一枝独秀。
这么大的对外广播电台怎能没有院士呢!
1984年初,北京电台(即今天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世界语组收到来信,言及推荐学士院院士候选人。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推荐我为候选人,但我自惭形秽,心想同仁共事多年,实在不分轩轾,也就作罢。光阴荏苒,转瞬已是仲秋。国际世界语学士院副院长、德国的Werner
Bormann负责1985年度改选工作,来鸿述说按规定必须由5位不同语种的在任院士作荐,并将著作寄给他们审阅,方可成为正式候选人,怎么至今尚无下文?再不从速就来不及了,逾期未竟可是个大遗憾呀!
然而,谈何容易!上哪儿找5位不同语种的院士?况且,又无鸿篇巨著,拉倒吧!不过,总得有个答复或者道一声谢啊!只好啪啦啪啦地,实话实说,开宗明义,在国家与政府的全力支持下,北京电台于1964年12月初开办了世界语广播;时至今日,5位元勋已经把青春献给了它,而今步入中年;本人虽是半路出家,但在他们的提携之下,倒也十分卖力气,尚无虚度。是否为院士,不打紧,我们都要把世界语广播办下去,办得更好,为全世界的世界语听众服务,同时,热情支持学士院的工作。接着申明本人实无建树,未曾有何著作;却又心血来潮地赋诗一首,以表谢忱。
1985年3月,收到学士院发来的文件与计票单,没承想我沾了北京电台的光,得票居三,且任期最长(正式候选人23名,选出15人,依所得票数多少分三年、六年、九年任期,故而每三载遴选一次)。接着还收到德国、法国、瑞士院士贺信。德国的那位副院长邮来大礼畅谈征求推荐人的经过。原来,收到我的信后他坐不住了,即刻向比利时、波兰、法国、加拿大、捷克、美国、瑞士、日本、意大利、印度、英国等有该院院士的国家发函(生怕邮路之虞而多多益善),言明北京电台的世界语广播已有二十载,专业性极强,个个乃世界语界精英,他们的著作就是这二十个春秋内振荡离子层的电波……并把我的拙诗与信也复印寄出。
我对当选之事不敢张扬,依然埋头搞广播,伏案试译《红楼梦》。不料一年以后,纸没包住火。高极明、张惠玲、史莉等同志先后作了采访,写报道做节目,紧接着又来了《中国青年报》记者与《中华英才》的摄影。什么《人民日报》海外版、《信使报》、《文汇报》、《新闻出版报》、《福建日报》、《现代家庭》、《博览群书》,乃至澳大利亚的《澳洲新报》……哎呀呀,真有点铺天盖地之势,令我无法招架,不知所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往里钻。无奈广播还得搞、《梦》还得做,只好俯首硬着头皮往前拱,硬着头皮露个脸,和热心的外国听众打交道,却被李广银逮个正着,捉那一瞬,于是乎有了这么一张照片。
如今,我已然退休,也就无所顾忌,不怕令人喷饭,顺便唠叨几句:
《红楼梦》世界语全译本于1995年付梓,1997年全部出版完毕;1999年6月,此译不意而获世界语“奥斯克”奖。所得奖金,已委托评委之一、美国的Jacob先生按地址全部寄给一位生计无着高位截瘫的世界语诗人——此举并非完全出于慷慨大方乐于助人之意,委实因了心虚而怯于占有这笔“横财”;况且,扪心自问,人家搞世界语要自掏腰包,而我呢,不但有国际台发予的工资,还作为有突出贡献的专家而享受国务院的特殊津贴!!
本文作者谢玉明为原国际台世界语译审,现已退休。
稿源: 国际在线 2004-7-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