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学习  

世界语学研究


 还是柴门霍夫的世界语好
2004年4月28日
武元真


      公元1887年,波兰医生柴门霍夫发表了他创制的人造国际辅助语方案Esperanto,在我国,这门人造语言被通译为“世界语”。世界语是在吸收了印欧语系众多语言的共同性的合理因素上创造出来的,因此更加简化和规范化,具有声音优美、科学性强、富于表现力的特点。一百多年来,世界语以它独特的魅力成为迄今为止数百种国际辅助语方案中的佼佼者,是最成功的人造国际辅助语。
      在世界语发表以前,已经出现过诸如Volapuk一类的国际语方案,在世界语发表以后,在它的学习、流传和应用中,也有一些人对它的某些特点提出过批评,并提出过形形色色的“改良”方案,如Ido语,还有一些人则致力于创制新的方案,其中有的曾经获得过相当大的成功,个别的甚至成为能与世界语抗衡的语言,如Interlingua语。但是,就语言的逻辑性、严密性、易学性诸因素综合考虑的情况来看,我们仍然认为柴门霍夫的世界语是到目前为止最杰出的人造国际辅助语。
     2002年7月,一种被其主要创始人称为“大同语”的新的国际辅助语方案在国际互联网上公布,这个方案的主要创始人以及骨干成员几乎都曾学习过世界语,并且几乎都认为世界语具有某些“不适应时代发展的”、“应该改良”的所谓“缺点”。由于这个“大同语”方案从表面形式上看,在技术上相当成功,特别是对于一些人认为的世界语具有的所谓“缺点”有所克服,同时又比较多地吸收了英语词根,据说还具有汉语的某些特点,因此一经发表,就立即受到了普遍而热烈的响应,据“大同语”的网站宣布,“大同语”组织的筹备委员会将在2004年内正式向国家民政部申请注册成立“大同语”协会,目前与“大同语”网站相链接的网站已达1000多个,国际上也有一些国际辅助语学者表态支持“大同语”方案,所以“大同语”到目前为止,发展速度相当快,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局面。
     但是,语言这个问题,是非常复杂而微妙的,特别是对于人造国际辅助语来说,它的特点是优点还是缺点,是随着一定的条件的改变而改变的,某个或某些特点在一种条件下可以是缺点,但在另一种条件下就可以是优点,反之亦然,因此优点和缺点都不是绝对的,甚至还会发生对于一个词法问题、一个句法问题或一种读法,究竟是这样规定好还是那样规定好的问题,这种难以取舍的情况一旦发生,就需要根据“两权相害取其轻”的原则,慎重地予以处理,而不能绝对化。我们要强调指出,对于不同的人造国际辅助语,即使是同一个语法问题,由于设计者的技术角度不同,有的这样规定,有的那样规定,就不能说谁就是对的,谁就是错的。
     我们仍然认为柴门霍夫的世界语是最好的,我们也不反对有理想有追求的有志之士探索新的国际辅助语方案,我们再次强调指出,由于技术角度不同,各种方案在技术层面上的侧重点自然也有所不同,不过,“大同语”学者们似乎更愿意把世界语作为与“大同语”相比较的对象,他们声称世界语“存在着一些明显的缺点”、“影响有限”、又“没有起到国际语的应有作用”,而他们则“继承了世界语的优点而又对它进行改良”,但他们的“大同语”又不是一种改良的世界语,而是“一门独立的语言”、“综合了东西方语言的精华”,那么,我们倒是很愿意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来对“大同语”学者们的高见予以回应。为了便于说明问题,我们将问题分别论述如下。一、被称为世界语缺点的几个特点是缺点吗?二、世界语对于自身的修改究竟是如何规定的?三、“大同语”对于世界语的所谓“改良”是合理的吗?四、世界语者和“大同语”者是什么关系?

                                                 
 一、 被称为世界语缺点的几个特点是缺点吗?
      根据由“大同语”主要创始人亲自撰写的《大同语问答》一文,“大同语”者之所以要创造推广“大同语”,是因为世界语存在如下所谓“缺点”:
“第一,世界语的28个字母中,有6个字母戴有“帽子”,电脑键盘上没有这6个字母,使世界语输入电脑比较困难。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如果一种语言的字母难以输入电脑,那么这种语言即使其他方面再好,也要大打折扣。
“第二,世界语名词目的格在词尾加—n表示,这固然使世界语的句子词序比较自由,但同时又不可避免地使语法复杂化;而且,词序过分自由了,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的人喜欢用主-谓-宾词序,有的人喜欢用主-宾-谓,也有的人喜欢用谓-主-宾,还有的人喜欢用宾-谓-主,等等,那么,哪种词序才是规范的?英语名词早已放弃了宾格,国际语不能去易就难,还用宾格。
“第三,世界语的语法虽然规定:形容词以-a结尾,但同时又规定:形容词要与它所修饰的名词保持数与格的一致性.这样一来,形容词有四种可能的结尾:-a,-an,-aj,-ajn,违反了形容词尾为-a这条语法规则.在英语等西方语言里,只有名词才有复数形式,形容词没有复数形式,当然也没有格的变化。
“第四,由于语言中的自然主义倾向,世界语有些单词不符合构词法,显得过于累赘。例如,在世界语里,“自由”一词是libero,“自由主义”一词却是liberalismo,而根据构词法,“自由主义”应为liberismo。又如,在世界语里,“组成联邦”一词是federi,而“联邦”一词却是“federacio",其实按照构词法,“联邦”应为federo。
“第五,世界语大部分动物名词的词根都不是“中性”的,而是“阳性”的。例如,在世界语里, koko一词是"公鸡",如果您想说"鸡"字,就只能又加前缀又加复数变成"gekokoj"这样累赘的形式.实际上,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在说某种事物时,并不需要特别指明这种事物的性别。此外,世界语还缺少一个中性的人称代词。
“第六,在世界语的基本词汇中,约有70%取自于拉丁语族,所占比例过大。在今天懂英语的人越来越多的形势下,国际语应更多地吸收源于英语的词汇。”
      我们之所以如此大段大段地引用“大同语”主要创始人提出的或者以他为代表的一些人提出的关于世界语的“缺点“的原文,是为了在分析时避免断章取义之嫌,尽管我们认为这些言论不正确,但如不认真分析判断,也容易引起许多人甚至一些世界语者的共鸣,因为普通的爱好者相对比较容易受到表面现象的迷惑。虽然一些老世界语者曾经对“大同语”主要创始人的有关言论提出过异议,但遭到了辩驳性的“答复”,我们这篇文章也将部分地涉及他的“答复”。
      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些所谓“缺点”。
      第一点,关于6个带有顶符的即所谓“戴帽”的字母的问题。这是一个自世界语诞生一百多年来一直有争议的问题,即使是在柴门霍夫在世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取消顶符的建议,以致于柴门霍夫不得不在1894年1月起,提出了包括取消顶符在内的8项修改意见,并在当年8月和11月,以举行世界语联盟会员投票的方式来决定,世界语是否要作包括取消顶符在内的修改,然而对于四项表决议案,其表决结果是绝大多数会员完全反对作任何修改,这样,带顶符的字母便一直保留到今天。当然,在柴门霍夫所处的时代,虽然有人想到应该只用26个拉丁字母解决字母问题,但还不会也不可能会有人想到日后英语在世界上大行其道,以致于世界上大多数打字键盘上字母数量只有26个,更不必说“互联网”了,然而,当年世界语的先驱者们天才地预见到了日后可能出现的不便,在原则性和灵活性高度统一的前提下,设计了变通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在c、g、h、j、s这五个字母后面加h使之分别成为ch、gh、hh、jh、sh,并且把带顶符的u上的顶符直接取消。当前,在互联网上,不少世界语者尝试用x代替ch等后面的h,也不失为简易方法之一,因为世界语没有字母x,因此可以把x当成一个附加的符号。对此,“大同语”学者反驳说,这样一来违背了“一符一音、一音一符”的原则,因为ch等实际是由两个字母拼合而成,如果说目前电脑软件技术已经解决了戴帽字母的输入问题,那么你们世界语者在写文章时为什么还用加x的方式而不直接用戴帽字母呢?我们认为,首先,世界语本身是“一符一音、一音一符”的,其次,用在c、g、h、j、s这五个字母后面加h使之分别成为ch、gh、hh、jh、sh,并且把带顶符的u上的顶符直接取消来代替6个带顶符字母的方法,是为了解决可能出现的印刷困难而设计的方法,实际运用时,只要改变一下思维方式,把ch、gh、hh、jh、sh各看成一个字母,就不存在所谓违背“一符一音、一音一符”原则的问题。这种写法在欧洲语言中不乏先例,例如西班牙语,ch是一个字母,sh也是一个字母,而在匈牙利的国语马扎尔语中,有一个dzs,也算是一个字母,这就是说,即使某一个字母是由两部分甚至三部分组成,并且其中每一部分都可以单独成为一个字母,但是只要它们在组合以后只发一个确定的音素,并且反过来在发这个音素时,也只有这一种写法,那么这种字母的组合就可以视为一个字母,而事实上,无论西班牙语还是匈牙利语,这种写法是上了字母表的,即它们就是合法的字母;至于u,我们必须注意到,当它带顶符时,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它后面是元音,一种是它在字母a或e后面,所以,只要见到au和eu,那么这个u实际就是带顶符的u。也许有人会说,这样就事实上造成了一个字母u在不同场合有元音和半元音两种发音,岂不是违反了“一符一音、一音一符”原则了吗?我们说,实现“一符一音、一音一符”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望而能读、听而能写,同时不造成任何误解,而不能说为了“一符一音、一音一符”而“一符一音、一音一符”,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但目的本身不能和手段混为一谈,更何况,用在c、g、h、j、s这五个字母后面加h使之分别成为ch、gh、hh、jh、sh,并且把带顶符的u上的顶符直接取消来代替6个带顶符字母的方法,不但是由世界语的老前辈们设计并早已经过讨论通过而成为定例的,而且在语言实践中也从未引起任何误解,所以完全不应该再在ch到底是一个字母还是两个字母、au和eu中的u到底是元音还是半元音这样的问题上纠缠。至于世界语自身的修改问题,我们还要专题谈到。
      第二点,关于名词的目的格即宾格-n,“大同语”主要创始人自己也认为,宾格的存在可以“使世界语的句子词序比较自由”,但同时他又说这样会“不可避免地使语法复杂化”,而且“过分自由了,……,哪种词序才是规范的?”这种指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名词加-n成为宾格,本身就是明确主语和宾语,既然词序自由了,那么不论是主-谓-宾,还是主-宾-谓,或者宾-谓-主,甚至谓-主-宾,都是正确的,只不过主-谓-宾的形式用得多一些,而在文学作品中或者口语中需要着重强调某一成分时,其它形式也可以用,没有哪一个是不规范的,关键是,主格加-n变为宾格在语法上实在是一点都不复杂,还带来诸多的好处,这个明明白白的优点,怎么能把它当成缺点来指责呢?我们注意到,世界上许多民族语的名词在语法上具有宾格,如俄语、德语、日语等。“大同语”主要创始人在他对一位老世界语者关于国际语问题的“答复”中还说:“国际语只能照顾到大多数民族的语言习惯,而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在英语和汉语中,名词和形容词都没有宾格词尾。既然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两种民族语都没有宾格词尾,而且也不会带来歧义,那么国际语有必要为了照顾少数民族的语言而引进宾格词尾吗?如果说取消宾格词尾,日本人就不能接受,那么引进宾格词尾,英语民族和中国人为什么就要接受?”这种指责不仅没有道理,而且还偷换了概念。汉语是孤立语,没有宾格事属必然;英语同时具有屈折语和粘着语的特点,在自身发展过程中失去了名词宾格,而保留了代词宾格。然而,我们必须注意,“大多数民族”和“大多数人口”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前面说要“照顾大多数民族”,后面又说“使用人数最多的两种民族语都没有宾格词尾”,请问你到底是要照顾“大多数民族”还是要照顾“使用人数最多的两种民族语”?我们从来不否认,许多民族语的语法的确比较复杂,除了主格和宾格外,有的还有什么属格、与格、工具格等,确实不够易学,而柴门霍夫正确分析了格的作用,在摈弃了不必要的格以后,保留了宾格,既简化了语法,又确定了语法关系。这正是柴门霍夫的诸多伟大之处的其中之一。至于“大同语”主要创始人说即使取消宾格也“不会带来歧义”,我们可以明确地讲,如果保留宾格,的确在所有情况下都不会带来歧义;而取消宾格,也的确在某些情况下会带来歧义,即使在有上下文的情况下也难以区分,试问:“His father your uncle believes.”是什么意思?如果不看上下文,能确切地知道吗?非有上下文不可!你当然可以向我们叫喊说,这句话不规范,但是它的确是一句正确的语句,也完全可以出现在口语中,根据口气来确定主宾。然而如果写成世界语,则要么是:“Lia patro vian onklon fidas.”,要么是:“Lian patron via onklo fidas.”前面是“他的父亲信任你的叔叔。”后面是“你的叔叔信任他的父亲。”多么清楚、明白!完全不存在出现误读、误解的可能性,还能体现出说话人的感情色彩,请问语法上复杂吗?如果连这也叫“使语法复杂化”,那我们劝你还是什么语言都不要学了!我们认为,保留宾格,同时取消其它的格,不但不是什么“使语法复杂化”,相反地,这是世界语的最大优点之一。
       第三点,“大同语”的主要创始人竟然说世界语形容词的四种可能的结尾-a、-an、-aj、-ajn违反了“形容词尾为-a”这条语法规则。在这位先生的所有言论中,大概没有比这更荒谬、更强词夺理的了。大家知道,在世界语中,名词词尾是-o,形容词词尾是-a,这都是指单数而言,如果是复数,则各再加-j,如果是宾格,则各再加-n,顺序上是先数后格。我们请问“大同语”的主要创始人,你的“大同语”虽然不设宾格,但是名词的复数还是有的,你的名词词尾是什么?是-o。你的复数词尾是什么?是-s。这样,按照你自己的说法,你的名词词尾就有两种:-o和-os。如果我们也按照你的方式来指责你,说你的“大同语”的名词的两种可能的词尾-o、-os违反了“大同语名词词尾为-o”这条语法规则,请问你能接受吗?所以我们说,你的这种说法完全是在“无理搅三分”,恐怕并不冤枉你吧?我们也知道,你的本意恐怕是想说形容词不必有数、格的变化,但是你不能用这种近乎无知的错误论据来证明你的论点。我们认为,世界语关于形容词与被修饰的名词在数、格上应保持一致的规定,是在并未增加语法难度的前提下,更加明确了修饰关系,这即使不是这门语言的突出的优点,也无论如何不是什么非改不可的“缺点”。
      第四,所谓“自然主义倾向”,帽子可谓大矣!但是要知道,世界语的构词法是整个世界语语言的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语言的细微之处是需要长期运用、细细体会才能悟出其中的奥妙的,在学习的初级阶段、中级阶段和高级阶段都会有不同的体会,还是不要用自己的那一套“构词法”去对应经过了千锤百炼的世界语的构词法吧!
      第五点,世界语取消了大多数名词的性,而关于动物名词的性的规定,在语言实践中也并未感到不便。
      第六点,世界语是在吸收了印欧语系众多语言的共同性的合理因素上创造出来的,如果按照“大同语”主要创始人的观点,“在今天懂英语的人越来越多的形势下,国际语应更多地吸收源于英语的词汇。”那么干脆直接学英语岂不是更方便?实际上,世界语关于动物名词的性的规定及所谓70%词汇源于拉丁语的问题,是世界语自身的特点,对于一门诞生于100多年前的人造国际辅助语来说,这完全不是什么非改不可的“缺点”。
      前述第一点、第二点及第三点是我们论述的重点,尽管篇幅较长,但是为了说明问题,也只好不厌其烦了。

                      
                      二、 世界语对于自身的修改究竟是如何规定的?
      也许有人会问,“大同语”主要创始人所指出的六条世界语的所谓“缺点”,虽然不一定是缺点,但是修改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尤其是第一条即六个带有顶符的字母的问题,如果修改一下也许能够使习惯于26个拉丁字母的人更容易接受,为什么不改一下呢?“大同语”主要创始人更是在一切场合宣称“大同语与世界语最根本的区别在语言精神上:世界语有一本不可修改的准“圣经”——《世界语基础》;而大同语则不存在这样的“圣经”。大同语是活的语言,语法规则存在于所有大同语者的口头语和书面语中。”对此,我们必须指出,第一,世界语并不是不允许修改,而是不允许“擅自更改”,这一点很重要,“大同语”主要创始人再一次使用了偷换概念的手法,把“不可修改”与“不得擅自更改”混为一谈,他一再指责说世界语者把《世界语基础》奉为“圣经”,不许改,然而他自己又说什么“大同语永远不会有一本圣经,但也永远不会随意改变其语言基础”,请问,你的那个“大同语”不是也不可以“随意改变其语言基础”吗?至于说到世界语的修改,历史上不乏先例,我们在此仅举一例。以世界语字母表的第十一个字母软腭摩擦清辅音h^为例,中国世界语出版社1987年版的《世界语汉语词典》是这样描述的:“由于多数民族语中没有这个音,世界语语音委员会曾在1921年8月通过决定:字母h^前边与字母r相连时,可随意将h^改为k。现在的趋势,是将此允许普遍扩大,只是在转写的专名和一些科技术语中,为了避免与希腊源词的混乱,h^仍保持不变。”可见,世界语并不是不允许修改的,即使是柴门霍夫定下的规矩,也是可以修改的,只不过这种修改必须由世界语专门机构来宣布,而不能由个人擅自更改,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还应受到指责和攻击吗?第二,如果允许个人或某些人、某些团体对世界语随意修改,一定也会有一部分人仍然坚持目前的方案而拒绝修改,结果势必造成世界语运动的分裂,这正是某些人乐于看到的,他们嘴上说要发展世界语,实际心里想的是以自己的那一套取而代之,尤其是那些身在世界语阵营内部却热衷于指责世界语种种所谓“缺点”的人,实际上是世界语运动的最危险的敌人。有人说,你这个结论未免太武断了,难道还不许人提意见吗?不对,我们从来没有不许提意见,有意见可以向世界语专门机构去提,如果不被接受,你就是退出世界语运动或者另搞一个什么语也未尝不可,但是,我们反对那种一方面在公开而非世界语内部的场合大谈什么世界语的所谓“缺点”,而另一方面又宣称自己是世界语者并且赖在世界语阵营不走的人,这种人,不论他是什么主任或者什么教授,都缺乏起码的学术道德,理应受到广大世界语者的谴责。第三,如果世界语保持目前的形式不变,可能会有一部分人退出或另起炉灶创立别种国际辅助语,这样,虽然在一定时期内学习世界语的人的数量或许会有所减少,但是却不会影响世界语这门语言本身,因为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接受《世界语基础》的人。第四,世界语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语言体系,目前并没有必须修改、不得不改的必要,今后是否会有某些修改,完全应该按照学术程序,由世界语专门机构发布实施。

                                                    
 三、“大同语”对于世界语的所谓“改良”是合理的吗?
      “大同语”主要创始人是这样描述“大同语”和世界语的不同之处的:“大同语的字母表与英语、法语的字母表在形式上完全相同;世界语则有6个“戴帽子”的字母。 大同语的单数名词变为复数直接在词尾加-s,世界语则在词尾加-j。大同语的动词现在时、过去时、将来时、祈使式、虚拟式分别以-an,-in,-on,-ez,-uz结尾,而世界语则以-as,-is,-os,-u,-us结尾。 大同语的形容词没有人称、数和格的变化,世界语的形容词有单复数和格的变化。 大同语的名词没有格的变化,世界语的名词有格的变化。 大同语所有动物名词的词根都是中性的,而世界语的所有动物名词的词根都不是中性的,而是“阳性”的。 大同语的词汇,大多数取自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等西方主要语言;世界语的词汇则大多数取自拉丁语族。 大同语与世界语最根本的区别在语言精神上:世界语有一本不可修改的准“圣经”——《世界语基础》;而大同语则不存在这样的“圣经”。大同语是活的语言,语法规则存在于所有大同语者的口头语和书面语中。 综上所述,世界语比较接近拉丁语,而大同语则比较接近英语。”抛开其自我吹嘘的成分不谈,我们并不否认“大同语”在技术上也是成功的,这在我们这篇文章的开头已经讲过了,但是他所说的这些不同点,或者说这些“改良”,有的我们在前面已经谈过了,有的我们还要再详加分析。前面说过,世界语的形容词与名词有宾格,这是世界语的优点而非缺点,“大同语”不采用宾格,即使不是缺点,也决不是什么突出的“优点”;关于“准圣经”,我们也讲过了,“不可修改”和“不得擅自更改”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能采用偷换概念的手法混为一谈;关于名词词根的性及拉丁词汇,前面也讲过了,不能认为这是什么非改不可的“缺点”;而关于动词的词尾,更不能说谁优谁劣,只是各有各的特点,你那个“大同语”既然是个新货色,当然可以采用你认为合适的方式。关于字母表,倒是可以多讲两句,的确,“大同语”的字母表与英语、法语的字母表在形式上完全一致,但是,请注意“在形式上”这几个字,这正是“大同语”主要创始人又在玩文字游戏,因为,法语字母表虽然只有26个字母,但恰恰是在拼写法文时有至少12个带符号的字母,也就是说,只用26个拉丁字母根本无法拼出正确的法文,而且还不象世界语那样有变通的表现方式,所以法语键盘比英语键盘实实在在多出几个按键来,这一点,“大同语”的主要创始人知道不知道呢?我们只能认为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了多拉一门重要语言作陪衬,只好用“在形式上”来搪塞。我们在此还愿意重点谈一谈“大同语”的发音。“大同语”主要创始人声称只有“大同语”彻底实现了“一符一音、一音一符”,事实果真如此吗?不是!在世界语中,字母r读为齿龈颤舌流音浊辅音,即舌尖借气流弹动成音,俗称大舌颤音,这个音不太好发,需要经过反复多次练习,但是一旦学会,会有很多便利,它在与其它任何元音、辅音相拼时,均能单独成音,如ra、re、tr、dr等,“大同语”则规定r读如英语中的国际音标[r],即英语单词red、write中的[r],从语法术语上讲叫舌尖齿龈后部摩擦音浊辅音,但问题在于,如果r读如英语中的国际音标[r] 即舌尖齿龈后部摩擦音浊辅音时,当r的前面是t或d时,也就是拼成tr、dr时,tr和dr就很自然地结合为一个音,按语法术语来讲,[tr] 为齿龈后部破擦音清辅音,[dr]为齿龈后部破擦音浊辅音,如train中的tr,drive中的dr;而在“大同语”中,如果真的按照“一符一音、一音一符”来读,则tr必须分开读如[t]-[r],dr也必须分开读如[d]-[r],大家可以试一试两个“大同语”单词traktoro(英语tractor,拖拉机)和drivi(英语drive,驾驶),好读不好读,好听不好听?大家还可以想一想,世界语之所以规定r读为齿龈颤舌流音浊辅音,这不是柴门霍夫脑门一拍就定下的,而是经过严谨认真的思考的,而英语之所以将tr和dr分别读为[tr]和[dr],也是在长期实践中[t]-[r]与[d]-[r]长期连读后自然形成的,如果“大同语”经过长期实践后也把[t]-[r]、[d]-[r]自然连读为[tr]和[dr],岂不是自动违反了它坚持而又怪别人不坚持的“一符一音、一音一符”了吗?其实这一点,“大同语”主要创始人心里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又说“关于大同语的发音问题,‘形音完全一致’是指原则上任何一个字母在任何单词里都有相同的发音,每个字母的发音都已在字母表标上对应的国际音标。然而,由于语言还受到习惯发音的影响,tr和dr是允许发成连音的,正如aw这两个字母可以发成双元音[au]一样。大同语对发音并不要求很严格,因为国际语不同于民族语,国际语要照顾到世界各民族的不同发音习惯,所以在发音方面要允许有一些差异,只要不影响口头交流就可以了。”照顾到世界各民族的不同发音习惯固然是不错,可是当我们指出一旦tr和dr允许发成连音自然就是[tr]和[dr]时,他为了坚持[t]-[r]、[d]-[r]自然连读也是各自成音,竟然根本否认[tr]和[dr]这两个国际音标的存在,说什么48个国际音标中,并没有[tr]和[dr],而且他看过的许多语言学书籍,都是把[dr]看作是[d]和[r]两个音标的合拼。我们说,[t]和[r]的确是两个音标,合拼后变为[tr],[d]和[r]也的确是两个音标,合拼后变为[dr],但是合拼后的齿龈后部破擦音清辅音[tr]和齿龈后部破擦音浊辅音[dr]是毫无疑义的国际音标,当然也许不在他说的48个之内。我们不知道他在说英语时,是把“train”读如“吹恩”还是读如“特瑞恩”?是把“drive”读如“拽吾”还是读如“得瑞艾吾”?我们并不想苛求“大同语”学者们,仅从技术层面上说,硬把tr、dr分开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不但是所标榜的和实际展现的有距离,而且甚至为了一己之见而置毫无疑义的事实于不顾,这就不单纯是一个技术问题了!我们愿在此再次强调指出,世界语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它的r只能单独成音,如果要说“一符一音、一音一符”的话,世界语才是真正的“一符一音、一音一符”。在这里我们再一次领略了柴门霍夫的伟大!

                                                           
  四、世界语者和“大同语”者是什么关系?
      “大同语”主要创始人一再宣称,“大同语者与世界语者应成为盟友,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因为两者都有相同或相似的国际语理想。”果能如此,自然是不错的,但可惜的是,“大同语”一开始就是为了“克服”世界语的所谓“缺点”而产生的,这一点也是“大同语”主要创始人一再强调的。还有一些人,以貌似公允的面目出现,当他们介绍国际辅助语时,总是既介绍世界语,又介绍“大同语”,然而他们在介绍“大同语”时,却总是念念不忘加上由“大同语”主要创始人罗列的“大同语”与世界语的“不同之处”,其中最可笑的就是:“大同语与世界语最根本的区别在语言精神上:世界语有一本不可修改的准‘圣经’——《世界语基础》;而大同语则不存在这样的‘圣经’。”关于这个所谓“最根本的区别”,我们前面已经分析过了,在此不再赘述。我们必须强调我们的观点如下。第一,柴门霍夫创造世界语,是为了克服由于世界各民族语言的繁杂性而造成的交流障碍,并非为了取代这些民族语言,所以一个人可以既是一个坚定的世界语者,同时又能说一口流利的本民族语和英语或其他民族语。但是“大同语”本身是为了“克服”世界语的所谓“缺点”而产生的,所以一个人不能既是一个坚定的世界语者,同时又是一个坚定的“大同语”者;第二,我们不反对有识之士、有志之士探索新的国际辅助语方案,但是我们反对任何人身在世界语阵营,不热衷于宣传世界语,相反地却热衷于为世界语做反宣传,就是我们曾经说过的,我们反对那种一方面在公开而非世界语内部的场合大谈什么世界语的所谓“缺点”,而另一方面又宣称自己是世界语者并且赖在世界语阵营不走的人;第三,我们并不是“唯尊柴圣”而不容忍“大同语”发展,但是对于某些人对世界语的“明褒实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我们保留澄清事实真相的权利。
      让我们团结起来,排除干扰,为将世界语事业进一步推向前进而努力奋斗!
                                                                                                                                           (全文完)

                                                    

                                                                                    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