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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语的词序规则
王 崇 芳
世界语的词序是比较自由的。例如，
"Johano amas Marion" 和
"Marion amas Johano"
所表达的意思都是"约翰爱玛丽"。这两句话之所以意思相同，是因为在世界语中决定句意的主要因素不是词序而是名词的格和其他语法手段。
世界语的词序虽然灵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任意按排句中各个成分的位置。这种灵活性只是相对的。在正常情况下，世界语和汉语一样，也应该按照"主语-谓语-宾语"这一大多数语言中的习惯框架来安排词序。如果改变这个词序，就会产生种种感情、文体和意思上的细微差别。
世界语词序安排的总原则是：有直接关系的句子成分应尽可能靠近。主要规则如下：
1.
主语应尽可能靠近谓语。可以插在主语和谓语之间的成分只有：
a.
由副词构成的状语（因为这种状语与谓语动词有直接关系而且形式一般比较短小）。例如：
Ŝi
bele kantas.
她唱歌唱得很动听。（需要强调时可以把bele置于句首：Bele
ŝi
kantas.）
b.
由人称代词构成的直接宾语（这种宾语应避免置于句末）。例如：
Finfine mi lin trovis.
我终于找到了他。
有的人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在世界语名家的文体中会常常碰到把宾格代词嵌在主语和谓语之间呢？这主要是从文体和语音优美的角度来考虑的。一般来说，句末和句首一样，是句子成分的强调位置，需要突出的句子成分通常可以置于句末。例如：Mi
atendis Petron, sed venis lia frato.
（我等待彼得，但来的却是他的兄弟）。句末尤其适合单音节词的强调，因为放在句末的单音节词通常紧接在轻读音节之后，可以很自然地获得节奏重音，而且在它之后还会出现短暂的停顿。例如：La
afero aranĝiĝis
de mi.
（那件事是我安排的）。但这种节奏重音对于不需要强调的min,
vin, lin,
ŝin,
ĝin,
nin通常是不可取的，因为这类单音节词的使用极高，如果把它们放在句末，就可能出现连续好几个句子都以宾格代词结尾的现象，给人以一种单调感和令人不快的押韵感（散文中一般是不宜押韵的）。因此，为了获得优美和谐的语音效果，最好把人称代词放在动词前，除非它们需要特意强调。例如：
Multaj homoj nin akompanis. 许多人陪伴我们。
Finfine mi lin trovis. 我终于找到了他。
Se mi vin ne komprenas, kiu do povus vin kompreni? 如果我不了解你，谁能了解你呢？
2.
谓语动词和它后面的不定式动词之间至多可以插进一个宾格的人称代词或修饰不定式动词的副词。例如：
Mi volas lin vidi.
我要见他。
Mi ne povas tuj ekiri.
我不能立刻动身。
但如果不定式动词的宾语是名词，则应置于不定式之后。例如：
Mi volas vidi Petron.
我要见彼得。
另外，由介词词组构成的状语也不能插在谓语动词和动词不定式之间，而只能置于不定式动词之后。例如：
Mi ne povas ekiri en tiu
ĉi
momento. 我此刻不能动身。
3. 世界语中的复杂时态和被动语态是由"esti
+ 分词"两部分构成的，形式比较笨重。为了消除或减轻这种笨重感，使句子的语音和文体优美和谐，可以在esti和分词之间插进一个人称代词、指示代词或词形较短的副词。例如：
Li estas ĵus
veninta. 他刚来。
Se mi estus
ŝin
vidinta, mi estus la plej feliĉa
homo sub la suno. 假如我见过她，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Se mi estus tion sciinta, tiam mi ne agus tiel krude kontraŭ
li. 假如我知道那件事，我就不会那样粗暴地对待他了。
Mi estas treege okupita.
我非常忙。
Ŝi
estas ruĝe
vestita. 她身穿红衣。
4.
由介词词组构成的状语通常置于谓语动词或宾语之后，但有时为了强调也可以将这种状语置于句首。例如：
En la ĝardeno
tio okazis.
那件事是在花园里发生的。（强调
"en la ĝardeno"；正常的词序是：
Tio okazis en la
ĝardeno.）
Per volo vi povas superi
ĉiujn
malfacilaĵojn.
凭借意志你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强调
"per volo"；正常的词序是：Vi
povas superi
ĉiujn
malfacilajxojn per volo.）
5．如果句中同时有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其词序的安排原则是：
a.
短的在前，长的在后，因这这样的词序可以给人以一种稳重感。例如：
Mi donis al li multajn interesajn librojn.
我给了他许多有趣的书。（较短的间接宾语
"al li" 在前。）
Mi donis ĝin
al via instruisto. 我把它交给了你的老师。（较短的直接宾语
"ĝin"
在前。）
b.
为了避免歧义，在某些情况下应该将间接宾语置于直接宾语之前。例如：
Mi forprenis de Petro la vortaron.
我从彼得那里拿走了那本词典。（句中
"de Petro" 放在
"la vortaron"
之前，只说明从他那里拿走了一本词典；那本词典不一定就是彼得的。试比较：
Mi forprenis la vortaron de Petro.
我拿走了彼得的词典。）
6.
由形容词构成的定语通常置于被修饰的名词前，但在下列情况下定语也可置于名词之后。
a. 为了强调。例如：
Li estas poeto granda.
他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强调
"granda"）
b. 如果定语是由用kaj连接的两个（或更多的）形容词构成的（因为这类定语通常比较长）。例如：
li estas homo lerta kaj sperta.
他是一个灵巧而有经验的人。
c.
如果形容词的后面带有其他附属成分。例如：
Sur la tablo staras glaso plena de akvo. 桌上有一只盛满水的杯子。
Li estas instruisto estimata de
ĉiuj
kursanoj. 他是受全体学员尊重的老师。
ĉ.
在某些习惯的用语中。例如：
lingvo internacia 国际语
d. 在某些呼语中。例如：
patro mia 我的父亲
kara mia 我的亲爱的
7.
有些副词，（如ne,
ankaŭ,
nur, eĉ
preskaŭ,
almenaŭ,
apenaŭ）应该直接放在所强调的词的前面，而另一些副词（如mem,
ajn）则应放在所强调的词的后面。例如：
a. ne:
Mi ne skribis leteron.
我没有写信。（否定谓语动词skribas，意思是：他没有进行写字这一行为.）
Mi skribis ne leteron.
我写的不是信。（否定leteron，意思是：写的不是信，而是别的东西。）
Ne mi skribis leteron.
不是我的写信。（否定mi，意思是：信是别人写的，而不是我写的。）
Mia patro ne legas libron, sed skribas leteron.
我父亲不在读书，而在写信。
Mia patro legas ne libron, sed gazeton.
我父亲读的不是书而是杂志。
Mi tute ne kredas tion.
我完全不相信那件事。
Mi ne tute kredas tion.
我不完全相信那件事。
b. ankaŭ:
Mi ankaŭ
regalos vin.
我也要款待你。（强调regalos，意思是除了给予礼遇之外，我还要以酒食款待你。）
Mi regalos ankaŭ
vin. 我也要款待你。（强调vin，意思是：除款待别人外，我也要款待你。）
Ankaŭ
mi regalos vin.
我也要款待你。（强调mi，意思是：别人款待你，我也要款待你。）
c. nur:
Ĉi
tie ni nur parolas Esperanton.
在这里我们只讲世界语。（强调谓语动词parolas，意思是：在这里只讲世界语，不做别的事或进行其他活动。）
Ĉi
tie ni parolas nur Esperanton.
在这里我们只讲世界语。（强调Esperanton，意思是：不讲其他语言。）
Ĉi
tie nur ni parolas Esperanton.
在这里只有我们讲世界语。（强调ni，意思是：只有我们讲世界语，其他人不会讲。）
Nur ĉi
tie ni parolas Esperanton.
我们只在这里讲世界语。（强调ĉi
tie，意思是：不在别处讲，只在这里讲。）
ĉ.
eĉ:
Li eĉ
ridas pri tio.
他甚至嘲笑那件事。（强调ridas，意思是：他竟然以嘲笑的口吻提到或谈论那件事。）
Eĉ
li ridas pri tio.
连他都嘲笑那件事。（强调li，意思是：别人嘲笑，竟然他也嘲笑。）
Li ridas eĉ
pri tio. 他连那件事都嘲笑。（强调pri
tio，意思是：那件本不该嘲笑的事，他也嘲笑起来。）
d. preskaŭ:
Je la oka
ĉiuj
preskaŭ
finis sian laboron.
八点钟时所有人都几乎做完自己的工作。
Je la oka preskaŭ
ĉiuj
finis sian laboron.
八点钟时几乎所有人都做完自己的工作。
Preskaŭ
je la oka
ĉiuj
finis sian laboron.
将近八点钟时所有人都做完自己的工作。
e. almenaŭ,
apenaŭ:
almenaŭ的意思是"至少"，它也必须放在被强调的词的前面。例如：
Mi bezonas almenaŭ
tri horojn.
我至少需要三小时。（强调tri
horojn。如果照字面直译，当然也可以译为"我需要至少三小时"，但这样的说法，我感到有点别扭。）
Almenaŭ
mi bezonas tri horojn.
至少我需要三小时。（强调mi，意思是：我需要三小时，但也不排除别人有这样的需要。）
Tiu kesto pezas almenaŭ
10 kilogramojn.
那只箱子至少重十公斤。
Vi ŝajnas
almenaŭ
tiel juna
kiel via kuzino.
你看起来至少像你堂妹一样年轻。
apenaŭ有两个意思：
a) "至多"
La ĉambro
entenas apenaŭ
20 personojn.
这个房间至多容纳二十个人。
Tiu monsumo sufiĉas
apenaŭ
por kelke da tagoj.
那笔钱只够花几天。
b) "几乎不"（=
preskaŭ
ne）
Li apenaŭ
scias legi. 他几乎不识字。
Mi apenaŭ
ŝin
rekonis sur la strato hieraŭ
matene, ĉar
ŝi
portis novan veston.
我昨天早晨在街上几乎没有认出她来，因为她穿着一件新衣服。
Ŝi
apenaŭ
ne falŝanceliĝis.
她险些摔倒。（apenaŭ
ne = preskaŭ）
（注：apenaŭ还可以作从属连词使用，意思是"刚…就…"，这里就不作论述了。）
f.
副词mem应该放在被强调的名词或代词的后面。它有两个作用：
a) 表示"非别人或非别的事物"，"正是这个"，"亲自"：
Ne riproĉu
aliajn, ĉar
vi mem pli multe meritas riproĉon.
不要责怪别人，因为你自己更应受到责备。
Tiu ĉi
problemo mem ne estas malsimpla, nur ni malsimpligis
ĝin.
这个问题本身并不复杂，只是我们把它复杂化了。
La prezidanto mem preparas la projekton.
主席亲自拟订规划。
b) 表示"自动地"、"自力地"：
Ne venos rato mem al kato.
（谚语）耗子是不会自动向猫跑来的。
La vivo mem jam solvis la problemon.
生活自身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Li amas ŝin
pli ol sin mem.
他爱她胜过爱自己。
g. 副词ajn（任何）也总是放在它所强调的词的后面。它有两个主要作用：
a) 用在关系代词或关系副词的后面，表示"无论"，"不管"：
Kiu ajn tion diris al vi, estas malsaĝulo.
对你说这话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傻子。
Spertaj esperantistoj skribas per stilo preskaŭ
simila, al kiu ajn nacio ili apartenas.
有经验的世界语者，不管他是哪个民族的，所写的文体几乎都是相似的。
Kiam ajn vi venos, mi vin volonte akpcetos.
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乐意接待你。
Kien ajn li forkuros, oni lin trovos.
他不管逃到哪里，人们都会找到他。
b) 用在不定代词或不定形容词之后，表示"任何（一个）"，"随便（哪个）"：
Li ne volas vidi iun ajn.
他不愿见任何人。
Vi povas veni iam ajn.
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8.
介词、数词在词组中的位置是固定不变的。例如：
post tri tagoj 三天后
（不可受汉语的影响任意改为tri
tagoj post，但可以说tri
tagojn poste；在后一种说法中，poste已经不是介词，而是副词了。）
9. 连词ke的位置也是固定不变的：它只能放在所连接的名词性从句和副词性从句的前面。例如：
Li diris, ke lia patro estas inĝeniero.
他说他父亲是工程师。
Estas gratulinde, ke vi riloltis tian brilan sukceson.
你们获得如此辉煌成就，值得庆贺。
Estas frosto ekstere, eĉ
la hundo ne volis eliri sur la stranton.
外面冷得连狗都不愿上街。
Trapiku lin, ke li falu.
把他刺倒。
以上所讲到的只是一些主要的词序安排原则。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和汉语习惯不同的其他语序安排规则，如修饰不定代词io的形容词需要放在io之后，不定式动词作定语时通常应该放在被修饰的名词之后，等等。这些具体的词序规则是可以在世界语阅读中逐渐学会并能养成使用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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