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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和他的《纪念碑》

  天

亚历山大·塞尔盖耶维奇·普希金(1799 — 1837)是俄国十九世纪伟大的诗人、作家,是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造者和俄罗斯文学的奠基人。在他留下的卷帙浩繁的作品中,诗歌达到了辉煌的艺术高峰,同样,他的小说创作也为后人提供了优秀的范例,故此,高尔基称普希金为“一切开端的开端”。

在诗歌方面,他主要的作品有诗剧《耶甫格尼·奥涅金》、《波里斯·戈都洛夫》和长诗《青铜骑士》,他写的大量抒情诗在他的创作中也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在小说方面,他的代表作有《铲形皇后》、《上尉的女儿》等。

普希金早在中学时代就开始写作,青少年时期就展示出了他诗人的天才,人们感觉到他像一支年轻的鹰,充满信心地展开双翼,准备直冲云霄。

1820年,普希金完成了《洛斯朗和露德米拉》。这一诗篇的出版成为当时俄国文坛的一件大事。轻快而典雅的诗句,画面的艺术性,性格描绘的清楚明晰、朴素,不加修饰而又不避用最“通俗化”的语言——所有这一切都是俄国诗歌中一个完全异乎寻常的现象,可以说是开了一代诗风。

普希金关心人民疾苦,思想感情上和当时革命党人有密切联系,反对沙皇专制政体,厌恶宫廷上流社会,他在《自由颂》中对那些自称为“蒙上帝恩惠的统治者”沙皇们说道:

“君主们,授予你们皇冠和宝座的是法律——而不是大自然——

你们站在人民之上,

但高过你们的是永恒的法律。“

在《乡村》一诗中,普希金用明显的色彩,描绘出农奴生活的可怕情景,但他对美好的未来却充满信心,他在诗中写道:

“同志,相信吧,迷人的幸福星辰就要上升,射出光芒,

俄罗斯要从睡梦中苏醒,

并在专制暴政的废墟上,

将会写上我们姓名的字样。”

普希金虽然在思想感情上非常接近当时革命党人,但他并不是其中的一员,因为革命者都爱惜他伟大的天才,认为他用笔就满够为他们的目的尽力了。当时在几乎所有的被捕的革命党人身上,都搜出了他所写的诗歌。在十二月党人遭到沙皇残酷镇压之后,又一次,沙皇尼古拉问他:

“普希金,假如你在彼得堡,你也会参加十二月十四日的那次起义吗?”

普希金大胆的回答道:

“一定的,皇上,我所有的朋友都参与谋事,我不会不参加的。只因我不再当地才得免于难。”

在普希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他都遭到沙皇的迫害。他从一个地方被放逐到另外一个地方。后来,沙皇和他的宪兵们对普希金进行了更加严密的监视。被监视的不仅是他的文艺活动,而且包括他生活的一举一动,这种监视一直继续到他死为止。

诗人在1837127日和一个法国波旁王朝的党羽、流亡到俄国来充当禁卫骑兵团军官的丹特士决斗而死。沙皇政府事前知道,但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禁止这场决斗,而沙皇政府当时是严禁决斗,决斗者还要被处罚的。

据目击当时情况的人说,到普希金灵前来吊唁的人多达四、五万人。普希金的死使得所有的人感到普希金的伟大的、无法补偿的价值。他的诗的天才,他的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他对于真理的执著的追求,他的深刻的人性与文化,他的语言的无比的音乐性,他的文学的明朗与朴素都被人民视为俄罗斯的瑰宝。

在这里向大家介绍的普希金的短诗《纪念碑》是诗人逝世前半年写的。这首诗实际上是诗人为他以往的诗歌活动作的一个总结,也是他对自己的立场所作的一个坚决的声明。他感到骄傲的地方,就在于通到他的纪念碑的那条小路上,因为来往的人多了,踏得来青草也不生长,而且,这个纪念碑还高昂起不屈的头,耸立在一切帝王的纪念碑之上。“唤起人们善良的感情”、“歌唱自由”、“为倒下去的人们起到宽恕和同情”,——艘由这一切,就是普希金在他过去的诗歌活动中日益开始重视的东西,也是他为了将来的事业所看到的“上帝的意旨”,当他走上这条路时,他准备了承受愚妄者的嘲笑,遭到侮辱和诽谤(这些,在他过去的一生中是受得够多的),在这条路上,他不需要赞美,也不需要桂冠。普希金在这首诗中的预言,今天亦已实现了。他的诗经受住了时代的考验,已成为不朽的诗篇,不仅俄罗斯人民传颂着他的名字,全世界的人民也都把普希金看成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La Monumento

              A. Puŝkin

                 Exegi monumentum

La monumenton mi konstruis nemankrean,

Sur homa voj’ al ĝi ne kreskos jam absint’

Pli altan levas ĝi la kapon malobean,

Ol Aleksandra kolonpint’.

 

Ne tute mortos mi: en liro testamenta

Eskapos putron kaj postvivos kora ard’,

Kaj oni gloros min, dum sub la lun’ arĝenta

Almenaŭ unu vivos bard’.

 

Diskuros fam’ pri mi tra rusa lando larĝa,

Kaj ĉiu ĝia gent’ sonore nomos min —

Fiera slava nep’, kalmuk’ kaj nun sovaĝa

Tunguzo, kaj severa finn’.

 

Kaj longe estos mi amata sur la tero,

Ĉar sentojn bonajn nur vekadis mia kant’,

Dum la kruela temp’ mi kantis pri libero,

Kompaton vokis al falant’.

 

Ordonon dian obeu sole, muzo!

Sen timo pri ofend’, Senlaŭrokrona kult’

Indiferentu al aklamo kaj akuzo

Kaj ne dispute kontraŭ stult”.

 

纪 念 碑               [俄]普希金  著

                                  荒  天  译

                           Exegi monumentum…1

我建起了一座不用手来砌的纪念碑,

在走向那儿的路上连青草也不生,

它高昂着那颗不屈的头颅啊,

比亚历山大的纪念石柱2还高出几分。

 

我不会完全死亡,我心中的激情在珍贵的诗歌当中,

将比我的骨灰活得更久长,

它将能避免腐朽——人们将把荣誉给予我,

在这银色的月光下,至少有一个诗人活在世界上。

 

我的名声将传遍整个的俄罗斯,

它现存的一切语言,都会讲着我的名字,

无论是骄傲的斯拉夫人的子孙,是卡尔美克人,

甚至现在还是野蛮的通古斯人和严峻的芬兰人。

 

我之所以永远能为人民热爱,

是因为我曾用诗歌,唤起人们善良的感情,

在那冷酷的日子里,我歌唱过自由,

并且还为那些倒下去的人们祈求过宽恕和同情。

 

啊,诗神缪斯,听从上帝的意旨吧,

不要畏惧侮辱,也不要希求桂冠,

赞美和诽谤都平心静气地容忍,

更无需和愚妄的人去空作争论。

 

   注:1.拉丁文,引自古罗马大诗人贺拉西一首颂歌的题词,意为:“我建立了一座纪念碑”; 2. 亚历山大纪念石柱,高27公尺,1832年建于彼得堡的冬宫广场上,至今犹存。当1834年举行揭幕典礼时,普希金因不愿参加,曾避开彼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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