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行八万里

 

彭争鸣

 

  昨天(200384),我和已先期在法国逗留2个半月的女儿彭念(PEONIO),完成了同行法\\瑞典(路过比利时和丹麦),参加"汉堡之夏""歌德堡第88届全球世界语大会"的预定日程,按期回到武汉。此行是我历次游历欧洲时间最短,路程却最长,当然,也是会见老朋友最多的一次。对于彭念,则是她两度游历欧洲共4个半月中唯一离开法国的一段时间。由于此前她在法国轮流做客十余个世界语家庭,又参加了为期一周的在法国卢瓦河边的博热古堡(世界语者产权)举行的颇有特色的世界语者家庭聚会,我已建议她另文记述,和古堡生活的录象带相对照,向人们介绍世界语的另一个侧面。所以,我这里重点简述我自己这15天的经历。

  由于SARS,由于颈椎毛病,也由于个人财务支出的赤字,虽然和女儿一起办理了签证,但原本却没有固定今年游欧的打算。到了7月上旬,SARS疫情降温,受了协会同事胡旭先生的一番撺掇:“参加国外UK最大中国民间代表团”云云,才又动了云游之念。说时迟,那时快。由于当时离开会不足二十日时间,又早已过了国际世界语大会例行的报名时间。对于免签证国家的与会者,当然还可以就地报名,但对于中国人则不行,没有报名,没有缴足会费,连邀请都拿不到。拿不到邀请,自然连申请签证的资格都没有。况且到后来,瑞典使馆又生出个“开会一周只能给签证一周”的障碍,若要加时,再来邀请!好在胡旭先生有那么一股(蜘蛛抱蛋)志在必得的劲头,我才有了僵着脖子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勇气。想那几日,换欧元,汇会费,发邮件,催邀请。由于没料到的国内银行对外汇款的“蜗牛”脾性,最后只好一连串的国际长途加传真,直接催到国际世协中心办公室UK常务秘书。最后,专司接电话的那位夫人一听到“中国彭”的声音,就知道找谁来听话了。在北京,韦山先生在他的府上,除了接待我们,还“分享”了我们的紧张。电话,传真,最后直接指向了曾和我有“一会之交”的现任国际世协中心办公室主任、澳大利亚籍作家STEELE先生。此先生善解人意,竟主动为我们杜撰了“会后到国际世协总部,协商明年北京UK事宜”的“正当理由”,并快速传真邀请,帮我们突破了瑞典大使馆“开会一周只能给签证一周”的障碍。这也算是“破例”之一例吧!

  我因为约好18日前抵达彭念所在的法国南特市,以便帮她开始“走出法国”的旅程,所以撇下尚需揣兔而待的胡旭先生,单身出发了。后来胡旭先生怎样在愤懑中等待?怎样遭遇了国航飞机因坏了发动机折回北京,无奈让旅客在巴黎机场享受了免费夜宿?我又怎样在歌德堡火车站接着了他们一行3人?此是后话,胡旭归来,当戏(细)述之。

  我在南特的2天也不拟备述。无非是见了如同SARS隔离分别数周后更加结实、成熟的女儿,操一口词汇尚不丰富、却能和法国人“无缝对接”的法语。世界语也大有长进,明显的特征是和自己的老爸宁讲世界语而暂弃“汉腔”---这种改变,演化到回家的今天,已成为我们自觉的约定。

  还有如例聚会了当地(未外出度假的)世界语者。房东SOLANGE,退休教师,和她沉默寡言、却事事挂心的丈夫,还有在家准备婚礼的女儿、女婿,为我们妥帖安排了一切,直至登上东北行的高速列车......SOLANGE连续3年接待我们,且大有乐此不疲的态度。去年柴诞,她组织当地世界语者,给世界各地的同志会,包括湖北省世界语协会,寄发了近千只印有世界语字样的蜡烛。今年,她正在准备以十六种文字将去年请名画家画下的蜡烛宣传画,制作成明信片,再度赠发(有需要的向我登记哟:)......

  在途经巴黎南部VENDOME的时候,我们在老朋友NOULIN夫妇的百年农舍里暂歇,撂下彭念积累了2个多月的笨重行李,再一次为北上整理行装。当时NOULIN夫妇正在为当地一年一度的文化节准备用世界语征集的国际儿童画作品展。这是他们作为世界语者为当地传统节日贡献的保留节目。我在1999年的出访文章里简述了当年文化节间和当地居民共赏中国京剧四团的表演,并偶晤中国驻法大使吴建明。此次,我过访稍早,文化节尚在准备之中。当年比马戏表演场还大的硕大无朋的帐篷剧场,已代之以轻钢结构的大棚。可见该节日是以年渐盛的。在我们后来重返取行李准备回国的时候,中国著名青年服装设计师许茗女士和她的作品已进驻文化节附设的展览厅。她还说炎热的武汉9月份有约:她有为武汉杂技团包装的业务。

  Marc NOULIN先生是我访问欧洲的第一位接待者,作为铁路退休职工,他对巴黎地铁和法国铁路的掌故如数家珍。不过,此行我谢绝了他往巴黎接送,因为现在我已经敢说:对巴黎敬畏而不陌生。

  从巴黎到汉堡,我们使用了欧洲最便捷实用的交通工具——火车。而所经之地,对我而言,真正陌生的、因而更令我神往的,只有目的地--汉堡!这不仅因为汉堡是德国最大的港市,更因为当时已经开始“汉堡之夏”---世界语者有约。

由于此次临时决定,出行仓促,未及与欧洲的朋友们联系。况且时值假日,大家都有各自的安排,不便唐突造访。遂打算在法国延宕几日后径直取道赴歌德堡。但那日在网上一检索,发觉UK之前,尚有德国汉堡世界语协会组织的“汉堡之夏”,可供路过的世界语者参加。一周时间的节目看起来十分丰富,而且特别申明:名列“pasporta servo”者,提前联系,可获免费住宿。但当时节目已经开始,我们人却还在法国。抱着侥幸一试的态度,发了个邮件出去。没想到立即有了回音。而且这位LARS同人说,他们全家也参加了博热古堡里的世界语家庭聚会,由此已经认得我的女儿。所以尽管我的请求迟到,且他的家里已有2位客人,他仍然可以腾出一间客房供我们使用。他补充说:因为“汉堡之夏”一结束,他们就要搬迁到杜伊斯堡的新家,所以家里正在打包,难免有些乱。果然,725日,当我们离开他家北上时,搬家的大卡车差不多要开到他的门前。这是后话。总之,当时我很高兴,可以在大会之前参加一次小会--我向来对小会是情有独钟的。把这消息与VENDOME的房东一讲,又牵出一番话题:原来,LARS一家参加古堡之聚,曾在VENDOME敷衍了一夜,并从MARC家里骑自行车出发的!对于世界语者而言,世界真的很小。

    彭念为又能见到LARS的两个可爱的女儿而高兴。我们买了连通的车票就轻装出发了。

  “汉堡之夏”果然安排的十分精彩,且看一份简化的节目单:

·       La grandega haveno de Hamburgo vid-al-vide de la urba centro

·       La fama dimanchmatena "fishfoiro" ĉe la riverego Elbe, la amuzkvartalo "Reeperbahn / St. Pauli", muzikteatroj kun nuntempe famaj muzikaloj - ekzemple "Titanic", "Mamma Mia"

·       Vivoplenaj historie interesaj malnovaj urbokvartaloj - kaj ekkonstruata ĉerivera novurbo, baldaŭ la plej granda konstruloko en Eŭropo

·       Interesaj lokoj kiel ekzemple la scienca esplorejo "Germana Elektron-Sinkrotrono" esploranta subatomajn partiklojn en longega subtera tunelo

·       La malnova urbo de Lübeck - monda kultura heredajho, 60 km norde de Hamburgo, kaj la proksima Balta Maro

    这些只是实际展开的节目的一部分。比如,我和彭念所参加的自行车一日郊游,著名盐城LUNEBERG一日游,汉堡港半日游,易北河半日游,以及在协会俱乐部里的聚餐会,音乐会,参加公共消夏的音乐节,灯光音乐喷泉,游览市政厅看二战废墟展览,参观1974汉堡UK会议中心等等,真可谓“一日看尽长安花”了。短短的聚会,对德国第二大城、第一港市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欧洲人组织世界语活动的休闲特点,真的值得我们借鉴。由于大家完全自然地使用着世界语,世界语的作用不是不言而喻了吗?

    汉堡世界语协会目前在市中心尚有自己的房产,二层小楼,地面的出租,以补贴协会开支。地下装饰成酒吧摸样,供世界语聚会聊天。以会养会,管事的都很精明能干,虽然都是业余,倒也各司其职,给人印象深刻。

    汉堡的天气据说是很“恶劣”的:"Nebula Londono,Nuba Hamburgo"。无非因为靠海,变幻无常一点,凉热倒很适度。

    5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家依依作别,各自启程。半数以上的人要去歌德堡。其中大部分坐一小时火车到汉堡之北的基尔市,再取夜班海轮一觉过海峡。我和彭念,经人辗转介绍,乘了HEIDE女士阿尔巴尼亚牌号的大众POLO,于25日当天长驱大进5小时,从汉堡北上一小时进入丹麦,然后自南而北,畅通无阻,4小时便到了丹麦北部港市,在那里存了小车,登上STENALINE海轮,二小时余便到了歌德堡,有足够的时间办理了UK报名和入住手续。

    HEIDE女士一路聊来,竟又有很多共同相识的朋友。她生于法国,在德国住了些年,现持美国护照,却住在阿尔巴尼亚,乃一世界公民也!她是忠实的巴哈教徒,与广州籍的世界语者LIDIA(陈利群)夫妇同游过中国。如今,她在世界各地教授语言为生,同时传道解惑。歌德堡会议期间,她也应一大学之邀,对非世界语者公众做了题为“巴哈教和世界语”的演讲。

关于歌德堡第88届国际世界语大会的一般情况,相信大家已有不少了解。会议尚未结束,便有中国新华社记者从现场发回的通稿报道,也有《中国报道》和国际广播电台的世界语报道,更有全球最有影响的新闻杂志美国《新闻周刊》的述评。而且,本届大会首次设立同步报道的专门网站,每天的大会公报在网上甚至比纸版更早与读者见面;每个与会者都分配了一个临时的电子邮件地址,和非与会者也可以即时交流;大会会场所在的五星级宾馆还免费为与会者提供上网和电子邮件服务;会议对当地公众的宣传也被认为是历届大会中最出色的。

    88UK的决议, 张绍基先生已及时译发。

    还有与会世界语者的独特贡献。比如,举家长期生活在芬兰赫尔辛基的中国世界语者范柏泉先生此次与会,拍下了大量的电子照片,现在在东方世界语论坛和范先生的网站上都可以欣赏到。

    说到范柏泉,我想大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绿网论坛经常可以读到他的帖子。他是我在大会会场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当时,在接待处旁边,一声“老彭”的招呼,立刻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东北人的爽朗跃然凸现。在后来的几天里,我们同住AMASLOGHEJO,同睡一张气垫,会场上也常常“扎堆”,可谓朝夕相处了。虽然原来在网上读过帖,搭过话,在北京也听韦山介绍过。但对老范的执着好学、热情爽朗,对他的同情心、中国心,通过见面才得以了解。他虽然略有足疾,但和大家一起奔走起来,毫不示弱。还主动抽出一两天时间给盲人世界语者当陪导。穿一件大书“龙”字的黑色T恤,老范关心国内世界语运动的一番热情,如同在绿网上的参与,完全发自真诚的内心。

    老范热情邀请我会后便访赫尔辛基,可惜我和女儿的回程机票时间已定,无法如愿赴邀。但愿这不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参加歌德堡大会的中国人,按公布名单有46人。其中,来自北京的团队23人是比较整齐地到场的。一来他们是公费公办,二来他们肩负有为来年北京UK做宣传公关的使命。可以说,政府下了大力气,目的是部分达到了的。中国驻瑞典大使在开幕式上发了言;在很多场合,人们都提到非典风波尘埃落定后可以预期的北京盛会;中国的BUDO也安排在接待厅最显著的一个位置......

    其他报名参会的中国人,可能由于各种原因,缺席的很多。我所碰到(或者说认得)的只有安徽合肥的黄正苏、南京大学的崔建华一家,以及并未列入46人中的生活在芬兰的东北人范柏泉和生活在瑞典的天津人郭跃进和他的瑞典籍家眷。黄正苏兼有联络商务同行的事务,崔建华则重点参加国际教师世界语协会的座谈会。我和黄正苏在范柏泉的动议下,和一位瑞典朋友一起特别前往歌德河对面参观了正在重建中的老式帆船“歌德堡3号”,这首帆船是二百多年前与中国通商的先驱,曾3次从歌德堡远航至中国的广州。最后在归航时离歌德堡港口90多米的地方沉没。直至前些年,打捞出很多珍贵的中国商品,继而掀起一股中国旋风。现在成立有以该船命名的特别公司和特别展览馆,重造该船,并拟于明年适当时候重航中国。国内媒体也对此举有大量报道。

   这次大会,从民间来、以中国湖北的名义报名的与会者不算少。最后到会的共有5人,即四十五六岁的胡旭和彭争鸣、二十五六岁的朱立娅和十四五岁的彭念和胡南,其中彭争鸣和彭念并不在 46人名单中。这是因为我们原本没有计划参加,只是临时顶替了几位虽然经我手报了名、交了会费住宿费,却最终没有来成的人的名头。算是“冒牌”的会员吧。

   正牌的会员胡旭等人,经历了一番焦急的等待和飞机故障的惊险,晚了3天到达会场。那天,也在为他们着急的我,在会场收到胡国柱先生的邮件,说是胡旭等人将于当地时间2921点后到达斯德哥尔摩。那是个很不合适的时间。可以说是“前不落村后不落店”。后来,是事故使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们于30日下午3点半在歌德堡火车站相聚。

    胡旭来了,我却要走。第二天“湖北世协代表团”两拨人马分手时,正好在会场门口碰上全协会长谭秀珠老师和秘书长于涛,加上范柏泉,来了张大合影,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当然,由于历次出访的交往,在会场碰到的国外老朋友是很多很多的,如一一道来,未免老生常谈,略。也因为时间短暂和上述的原因,错过了与一些朋友深谈的机会。受张丹忱教授之托与ILEI主席联络的任务也留给了胡旭。回武汉后还收到一位荷兰朋友的邮件云:终于你没有来开会!我在会场找过,因为按你们的身高,是很容易找到的......!这就是国际世界语的盛会--当心淹没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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