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改变人生道路的来信(1956-10-22闳凡致国柱手书)

Letero kiu direktis mian vivo-vojon

Guozhu


人生的道路虽然很长,但关键和紧要的地方只有几步。之所以称它们为关键和紧要,是因为它们决定了前进的方向。
国柱的一生,从走过的路程来看,可以说是世界语者的一生。而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语者,不能不感谢张闳凡老师于1956年10月22日写的一封信件。
这封信是回答问题“什么是世界语”的。虽然只有两页纸,我却视为至宝。在五十年间的漫长岁月里,特别是在文革的十年动乱中,几次受迫害、被抄家的惊涛骇浪时刻,还是千方百计把它的原件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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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知道世界语 Ekscii la nomon de Esperanto

我第一次知道世界语这个名字,是在1956年,18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在阅览室翻阅新来的报刊杂志,在当年8月20日出版的第18期《世界知识》上读到了陈原同志的一篇文章:《哥本哈根去来》,感到十分惊奇。这篇文章生动地记述了他和另外两位同志一道赴丹麦出席第41届国际世界语大会的经过和见闻,其中谈到来自几十个国家的代表欢聚一堂,不用翻译,自由交谈,水乳交融的动人场面以及各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厚情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 需要有一种普通话 Necesas Komuna Lingvo

当时我已经自学了几年“北方话拉丁化新文字”(北拉),热心地读着《语文知识》杂志上的拼音文字实验读物,关心着中国的文字改革运动,还积极地参加了“汉语拼音方案(草案)”的讨论。从中国的文字改革中我知道了这样一个道理:中国的方言多,不利于各地的人们相互交流思想。因此,有必要推广一种民族共同语——普通话。同样,国际间的语言更多,很不利于各国人民相互交流思想,当然也需要有一种国际间的普通话——也就是世界语了。这两者的道理完全相同,因此,我几乎本能地感到,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世界语的热烈拥护者了。

* 第一次收到世界语者的来信 Unuafoje Ricevi Leteron de Esperantistoj

然而,对于什么是世界语,我可还是一无所知。强烈的求知欲驱使我立即给《人民日报》写了一封信询问这个问题。我希望,也相信早晚能得到一个简明的答案。《人民日报》社把我的信转给了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CxEL),这一点我可没料到。因为,一来当时CxEL尚未恢复活动,二来我也不知道中国还有世界语协会这个组织。但更没料到的是,对于我这么一个愚昧无知的无名青年,CxEL的(许多年后我得以转知当时代表CxEL执笔回信的是张闳凡(Honfan)同志竟不厌其烦地写了长达两大张纸详尽的回信,何况信中还说已经给我寄来一本题为《什么是世界语》的小册子作为回答(很遗憾,这个小册子中途遗失,我始终未曾收到),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世界语者。这封回信的及时和详尽以及执笔者真挚而诚恳的态度使我大为感动。这封信的全文如下。
----------- 原文转抄 cito ------------------------
Cxina Esperanto-Ligo
P.O. Kesto 77, Peking, Cxinio
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
通讯处:北京邮箱77号;电话:5.5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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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柱同志:
你寄给人民日报的信,我们已收到了。现在将你所提的问题,简复如下:
世界语原名Esperanto,在“辞海”合订本第三六页中有简单的介绍。它不是任何一个民族的语言,但它的创造者柴门霍甫也不是毫无根据地空想出来,而是根据印度欧罗巴语系的共同字根创造出来的。例如“东方”一字,拉丁文为 oriens,法文为 orient,意大利文为 oriente,西班牙文为 oriente,葡萄牙文也是 oriente,德文和英文为 orient,俄文读音为 orientirovatsa,世界语就采用了“orient”这一个在各国语言都公用的字根。因为这,所以世界语和欧洲许多文字都相似,极易学习。对于东方人,则由于文法比任何外国语都简单、规则,而且几乎没有例外,所以也极易学习。一般没学过外语的,如果拿每天两小时学习,大概快则六个月,慢则一年,可以看书;如果曾经学过一种外国文字,则一个月到三个月就右以读书,写写简单的信。至于写作比较专而复杂的文字,当然需要较长的学习。
世界语的目的,是应用在各民族的接触上,以免语言上之隔阂。至于在一个民族的内部,当然要使用本民族的语言。所以,如果各国都把这种语言当作第二国语使用,则国际上的一切会议,商业往来,人民的接触,一定会简便的多。欧洲人由于国家小,和其他民族的往来关系较密,特别感觉到这样一种国际语的需要,所以有许多人学习世界语。但这样一个合乎理想的语言,过去推行也颇不容易,因为帝国主义者总想以自己的语言为各国交通的共同工具。它可以从这里收到许多和传播他的文化、侵略意识等有利的条件。英美之推行英语,希特勒之推行德语,19世纪法语之成为外交语言,都是在这种政治力量的支持下来进行的。但世界语则缺乏这样的力量。但尽管如此,它在民间作为一种文化活动仍然日渐扩大。这次Kopenhagen大会,出席代表有2200人以上,包括50几国,可以说明这点。
我国世界语运动,从辛亥革命前就已开始,五四时代蔡元培长北大时曾设有世界语课程。但以后时断时续。九一八后配合着反日斗争,这个运动才逐渐壮大。当时中国出版了许多宣传抗日的世界语刊物,向世界各国报道中国人民的反日情况。解放后,我们也曾出版过一个相当漂亮的世界语刊物“人民中国报道”,但1954年起,由于在有些兄弟国家中发行困难,我们就暂时停止这一工作。目前情况变化,所以我们正进行重新恢复的工作。此后对外、对内的宣传工作都将展开,估计明[年]在列宁格勒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将会有盛大的世界语青年的活动,所以我们在青年中推广世界语的工作,也将放在首位。
世界语的读本、字典,过去都出过,但两年来因世运停滞,这些东西都不易买到。我会恢复工作后,即将解决这个问题。盼常与本会联系为荷!
附上“什么是世界语”小册子一份。请参考。
此致
敬礼!
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公章)1956.10.22.

--------- 转抄完毕 malcito ---------

* 五十年绿心不改 Cxiam Fidela Verda Koro dum 50 Jaroj

时光飞驰,斗转星移,半个世纪的岁月过去了。闳凡恩师已经仙逝,国柱自己也年近古稀。所幸绿星永照、绿心不改,五十年间,无怨无悔地为世界语的崇高理想而奋斗不止,始终不渝。在2006年10月22日这一天,国柱特地把闳凡恩师的这封手书(事实上它已经成为了珍贵的世运文物)制成电子照片,发表在互联网上,缅怀前辈,鞭策自己,激励来者。
(2006-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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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跟帖 Superfluaj postskriboj:

我庆幸在五十年前能够从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得到像闳凡老师这一代前辈无私的帮助,使我能够成为一个世界语者。为此我对恩师怀有刻骨铭心的感激之情。
如果我当年的求助信,落在今天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负责人Y某之流的手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会像闳凡前辈那样,给一个陌生的无名青年亲手写两张纸的回信详细作答吗?事实的回答是:一千个不!

五十年后今(2006)年的夏天,我又得到了一封今日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负责人的信件,他把自己的不作为和对待世界语同志的冷漠辩解为“我在这期间从未与相关世界语者直接联系……从工作程序上来讲就是这样,我没有时间做更多具体联络。”为此他竟敢自称问心无愧。

我们知道,许多国家(如日本、韩国)的世界语者们,在出国参加国际世界语大会时,都喜欢集体在UK会场前留下一张合影。众所周知,中国人自费出国参加UK不易,在异国他乡同胞们相见,理当更加亲热。可是据我所知,那几个以官方代表身份出席UK的人,从来不肯与在UK现场的中国民间世界语者合影,更谈不上召集大家照一张“全家福”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形像,能够代表中国广大的世界语者吗?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助于建设和谐协会吗?

套用世界语《第一书》的一句话来说:Por ke la Ligo estu vere Cxina, ne suficxas nur nomi gxin 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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