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大同情 拳拳关爱心
——感受柴泽民大使的关怀
魏 玉 斌
今年５月，我国首任驻美大使、著名外交家、社会活动家、93岁高龄的柴泽民先生，欣闻我校首创“世界语班”，兴致盎然地泼墨挥毫，为我校题写了八个大字“大同先声，人类一家”。不知是出于内心的感激，还是出于由来已久的敬仰，当这几个用隶书写就的苍劲、古朴、凝重的大字映入我的眼帘的那一刻，我便油然萌生了专程拜会他老人家的迫切愿望。
6月的北京，似火的骄阳，伸展着热烈的臂膀，迎接四方来客。我心怀崇敬，于22日从太原抵京。下午3时，在北京世界语者、环游世界总编韦山先生的陪同下来到柴老所居住的报房胡同外交部宿舍。这里绿树成荫，曲径通幽，盛开的白玉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清一色的苏式建筑，多建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显得格外典雅、庄重。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柴老的居所前，显然，韦山先生对这里轻车熟路，我不觉对此心生羡慕。问明来意后，我们被一位中年妇女迎进了客厅。妇人说：柴老最近身体不适，每天都要到医院治疗，谈话不宜过久。
我仔细地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厅中央摆放着一张一米见方的红木茶几，几前及几面下的搁板上摞满了书籍，即使在几面上也被整齐码放着的足有二尺多高的图书占去了半壁江山。茶几的另半边，摆放着一把白瓷茶壶，两把手工编织的蒲扇，几只药瓶和一副静静地躺在那里的老花镜。茶几的三面环设了一套绛红色的真皮沙发。茶几和沙发的颜色虽不一致，但是看上去很协调，古朴、典雅、凝重之中给人一种热情而温暖的感觉。客厅的主墙上悬挂着多幅柴老的照片，都是与各国政要友好交往的见证，其中我发现了邓小平和尼克松的身影，侧墙则陈列着名人字画及全家福。这是一位中国大使会客的地方，一种神秘和庄严吸引了我。
我还在凝神于客厅陈设时，一个身着白色汗衫的老者走了进来。韦山先生连忙起身介绍说：“这就是柴老”，我赶忙离座向老人谦身示礼，老人爽朗地笑着，招招手说：“请坐，请坐”。一口浓郁的晋南乡音使我顿生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们落座后，老人转身至写字桌前寻找什么，随即向走廊里问道：“我的助听器放哪里了？”一会儿，那位妇人进来。柴老戴上助听器，坐在紧挨着我们的沙发上。我仔细打量柴老，只见他面色红润，目光慈祥，国字脸上寿眉飘然，厚重中透着智慧，虽是耄耋之年，但是精神矍铄。韦山向柴老道明来意，当柴老得知我便是家乡太原柏杨树街小学的世界语者后，显得格外高兴。他仔细询问了学校开设世界语课程的有关情况，并耐心听取了我的简要汇报。了解了基本情况，柴老显得十分开心，并且语重心长地说，教育要有大视野，大眼光，学习世界语不仅可以使学生掌握一种与世界交际的工具，而且对培养学生的国际意识，树立平等、友爱、和平共处的思想，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柏杨树街小学开了一个好头，但是后面的路还很长，一定要坚持下来，只有坚持才能取得成果。柴老的话使我顿觉肩头的分量陡增，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接着柴老情不自禁地讲起他早年从事革命活动以及推广和宣传世界语的事情。抗战时期，他在闻喜县的一所小学任教期间，参与并发起了“反帝大同盟”，积极主张宣传抗日，反对不抵抗主义。在党的领导下，举行了反对小学教员的检定斗争和领导了闻喜中学的反对会考斗争。后来，因当地党组织遭到破坏，身份暴露，被警察局追捕，他从闻喜转到西安，在西北绥靖公署军医处做学员，此间，他一方面以学医、行医的身份作掩护继续为党工作；一方面跟随山西老乡，同盟会元老景梅久先生学习世界语，并通过世界语接触到许多进步思想，创办了进步刊物《更生》，把世界语学习和宣传我党的政策紧密结合起来。老人思维敏捷、记忆惊人，举止言谈潇洒自如，妙趣横生，一派外交大家的风度。特别是讲到世界语时，柴老格外兴奋。当年他在西北绥靖公署军医处做学员时，军医处长对他训话说：“你们这些穷小子，只要好好地学医，一辈子的饭碗都有了。还学什么世界语，还想当什么外交官啊？”没想到，这还真被这位军医处长言中了，几十年后他果真成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外交官。柴老说：解放以后由于工作繁忙一时与世界语失去了联系。直到1988年，一次偶然，从报纸上看到有关世界语活动的消息后才与北京的世界语组织取得联系，从此他这个老世界语者终于归队。1994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楚图南去世前特推荐他接任中国世界语之友会会长的职务。柴老不无深情地说，他对世界语有深厚的感情，现在还想把世界语捡起来从头再好好地学一遍，怎奈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愿在有生之年，尽力为世界语多做一些工作。他坚信世界语一定能够成功。老人还说：去年，第七届全国世界语大会在广州召开，他本来是要参加的，可能是承办方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开会时没有通知到他，因此没能成行，对此他深表遗憾。说到当前国内的世界语运动，柴老说，各级世界语组织应该团结一致，多做实际工作，多开展学习、宣传和推广世界语的活动。求同存异，共谋发展。之余，柴老还讲述了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首任驻美全权大使所亲历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件。
在我们谈话中间，有工作人员来转达有关方面请求柴老为长城上即将建造的爱国主义教育碑林以及福建“海上长城”题字的有关事宜。柴老很热情地把我们介绍给来者，并带着一种格外特别的口吻说：“这是我们老家来的客人”。这样的话语让人听了感觉十分的温暖。
即将辞行时，我向柴老表达了学校以及我对他老人家给予我校世界语教学的关怀的感激之情，同时也请求柴老容许学校使用他题词中校名“柏杨树街小学”的手迹，柴老欣然同意。两个多小时转眼间就过去了，但是柴老谈兴依然很浓，考虑到柴老身体的原因，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向他老人家告别。柴老坚持把我们一直送出家门口。
从柴老家出来，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位作为新中国首任驻美大使而被载入史册的外交官，身上看不到一点官架子，如此平易近人，如此奖挹后学，其谦冲之德怎能让人不感动。一位与世界语结缘七十多年的老者，耄耋之年仍然做着绿色的梦，对“希望者”的事业一如既往地关注与支持，其坚贞不渝的情缘，怎能让人不动容。我为能结识柴老而庆幸，我为“希望者”国里有柴老这样的人而自豪。
2008-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