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之行
Arko （弓晓峰）
2010-9-2
来到丹东
最初并没有来丹东的打算。
地方上的会议已经有20多年没去参加了，再说，这次在丹东召开的第六届东北三省一区世界语大会开会的时间与太原会议结束的时间中间相隔8天，8天的时间让我上哪去游荡呀？总不可能南下回到南昌了，呆上几天又北上去丹东？那是不可能的。
让我产生来丹东的想法是在帮美国教授Ron订行程的时候，Ron希望在他离开中国前，再一次到南昌来教学。可是我最多只能利用周末的时间给他安排两个半天的教学，平时学生们都有很多课。想到那时候正是学校刚开学的时候，火车票特别紧张，年纪这么大了，从上海来到南昌，上这么两节课，然后又从南昌回到上海，不划算。于是，我建议他放弃来南昌的打算。
正好那时候在YY世界语课堂里教世界语，认识了丹东的卜明利、吴铁军和李岩秋，有一次吴铁军谈到即将召开的丹东会议时，盛情邀请我去丹东。我想了想，如果我在南昌，去丹东是不现实的，但如果从北京去丹东，距离就近了很多。于是，我问他有没有可能在丹东组织一些世界语学生，让Ron来教，反正Ron太热衷于教学了，每天只要有人跟他学，他就可以不知疲劳，站上几个小时也不嫌累。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就陪同Ron一起去丹东，先给他们上5天的课，然后顺便参加丹东会议。
丹东世协的答复是欢迎Ron来讲学，他们会组织好一批学员。
后来不知怎么传的，有一天辽宁世协秘书长焦夕阳跟我联系上了，说有人告诉她，我想在丹东会上做一个报告。我纳闷呀，啥时我会主动提出作报告呢？但已经晚了，推不掉了，因为他们已经把我的报告列入会议议程了，甚至还加了一个初学者口语培训的任务。这让我的丹东之行的计划没有了后退之路，想悔都不行。假如丹东会议没我什么事的话，按我当时的身体状况，很可能会改变计划，另找人陪同Ron去丹东，而我则打道回府。家里老父亲早就打来电话，说丹东发大水了，别去丹东了。
按说丹东会议的会议主题是世界语教学与应用，我作为国际世界语教师协会中国分会的负责人以及中国世界语教师协会（筹）的负责人，也该参加一下吧，至少可以了解东北三省一区的世界语教学情况。
就这样，我们一行4人，离开天津，来到了美丽的丹东。一出火车站，就看见了在太原会上已经见过面的卜明利，随后一声声“Saluton！”传来，抬眼望去，看见好几个人举着绿星旗在向我们招手呢，丹东协会的会长，副会长，秘书长，副秘书长都来了。这可是一大早啊。马上我们就被丹东E者的热情所感染了。
接下来的那5天，Ron进行他的教学，我则由于国际世界语教师协会的机关刊物IPR和俄国的“La ondo de Esperanto”催要稿子，呆在房间里写报告，编辑太原研讨会的图文报告集。丹东气候很好，丹东人也特别热情，卜明利买来很多水果，李岩秋不仅请我们大家去她家吃海鲜包饺子，听说Ron很喜欢吃冰淇淋后，经常买一大包冰淇淋过来。
我跟大伙说，我在这儿度假呢。
蜂拥而上的自助餐
20日，丹东会议报到的第一天，遇见了很多老朋友，见面后也格外高兴，照相的照相，聊天的聊天，大厅里的气氛很不错。因晚餐和相识晚会都是在辽东学院召开，我们住的地方离学院还有一段距离，大会专门有两辆大客气负责接送。但下午等到了6点多，还没有动静，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不少的代表了，问谁谁都说不清楚车子何时来。原来这两辆车还得从沈阳开过来。终于，载满开会代表的两辆大客车到了，新来的代表赶紧办理报到手续，我们这些人则被送到了辽东学院的餐厅。
餐厅的地点同时也是举办相识晚会的场所，整个餐厅给人富丽堂煌的感觉，也许是那几个黄灿灿的柱子吧。代表们陆陆续续来了，但自助餐还是没有开始，也搞不明白到底咋回事，后来听说是要等会长……
当终于可以用餐的时候，人们一下子蜂拥而上，秩序混乱，原想让女儿也去帮我取些食物来（人多，不敢乱走动，万一不小心被谁给撞倒，再骨折了怎么办？），可是女儿向来就不是一个冲到前面的人，她干什么都是要等到最后一个，从不跟人挤呀抢的。“你要吃什么？”女儿非常不情愿地问。看着离我们最近的这一头人山人海，那边堆放着玉米的地方人相对少一点，于是就说端碗汤来，再拿根玉米棒就行了。她很无奈地过去那边取食，不一回，端着一碗汤和两截玉米棒回来了，气呼呼地，这些人太没素质了，跟抢什么似的，汤都洒到身上了。还说Ron也被洒了一身。
女儿赌气不吃饭了，怎么劝她都不吃，而且也不去帮我取食物，嫌人多。于是我的晚餐就只有这碗汤和两截玉米，学生帮我取了些西瓜过来。这些东西虽说不算太饱，但也可以凑和了，平时在家时晚饭就吃的不多。
后来听说，第二天有很多人闹肚子。可能是海鲜吃多了吧。女儿则幸灾乐祸地说：看看，还不感谢我。
组织者与参会者心情炯异
21号开幕式那天，刚吃过早餐，突降暴雨，大多数人都被堵在大厅里，原定于7点半开车去会场，也一直等到了8点多钟雨小了些才让代表们上车。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望着大厅里挤得满满的人，发现心情却很平静。我跟边上一个人说，要是我是这个会议的组织者，恐怕早就给急死了。
看来，组织会议跟参加会议完全是两码事，心情完全会不同。
丹东会议事实上开得是很不错的，我觉得丹东会议的组织者非常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会议还能开得这么好实属难得，尽管开幕式推迟了一点时间，第二天上午闭幕式后的游江活动也因洪水问题，被迫取消，但整个会议的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在下午的专题报告中，作了一个“网络在世界语教学中的应用”的报告，会后谭会长跟我说，她对我的这个报告很感兴趣，因为这是她以前没接触过的一个领域。她说我作报告时用词正确，没有错误。这个报告是我在丹东完成的，一直在忙太原研讨会的事，好在提前到了丹东。
丹东会议一天半的时间还不到，作为一个参会者，感觉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到位，很多事情问谁都不清楚，有些乱。可能是沈阳方面与丹东方面没有衔接好吧。
喜事临门喜上眉梢
19号下午，突然收到同事发来的一条短信，说恭喜我中了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不一会又有一位同事打来电话，向我报喜，说我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批了30万。他说今晚你要开心的睡不着觉了。
事实上，那一晚，我睡得非常香。
一直在忙着太原研讨会的事，把申请项目这事给忘了，往年都是在7、8月份收到不予资助的邮件，今年却一直没收到，也忘了过问此事。
我报的是化学部，很多人告诉我，化学部的项目最难拿。早在3月份提交报告书的时候，就已经死心了。心想这一次又是白报了。相反，对暑假那个参加他人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却充满希望，200万的项目，4个子方向，其中一个子方向由我负责，至少也能分得个几十万吧，由于都已经到北京进行了答辩，所以心底里认为这个项目肯定能拿到。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往往你认为最有把握的，却可能不会成功，而认为最没把握、最不可能成功的，反而却到手了。
地方院校能拿到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实属不易，有了基金，教授可以当博导，副教授可以升教授。我的教授早就拿到了，博导也当上了，但这项基金的到手对我依然十分有利，因为我带博士生和硕士生可以不用愁科研经费了。
俗话说，好事成双。这后一件事虽说算不上喜事，但确实还是让我心里乐开了花。
21号早上醒得早，便开机上网看看有没有邮件，正好就发现了国际世界语教师协会主席给丹东会议发来的贺信。信是发给大会组委会吴国江的，抄送给我。看后得知是吴国江向他汇报了丹东会议，而他目前所在的开会地点上网不方便，所以直到现在才发来贺信。由于我是中国分会的负责人，所以邮件同时抄送给我也在情在理。
把贺信复制到U盘上，打算交给组委会，上午的开幕式上应该宣读一下，毕竟大会的主题是与教学有关的，而国际世界语教师协会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际组织。
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好与吴国江迎面相遇，便把贺信一事跟他说，他不知道我们住的地方能上网，所以并没有看到这封邮件。心里有一点点庆幸的感觉，幸好某人今天早上比较勤快。
焦夕阳决定由我来宣读这封贺信。她让我把U盘给刘明辉，说他正好有文件也要去打印。找不到他人，还是自己先把事情做好再说吧。有的事不能等，该做的时候就应该先做好。
由于突降暴雨，大家都在大厅里等，我也趁这个机会把贺信认真看了一遍，早上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之后，小声地读了一遍，发现能一口气流利地读下来，心想，不用再看了，开幕式上肯定不会出丑。
开幕式后，大家从报告厅里出来合影，我正跟赵建平说着话呢，看见国际台老一辈播音员刘俊芳老师朝我奔来，远远地就伸出了手，似乎是专门冲我来的。可在这之前，我还没跟他说过话。刘老师握住我的手，说，早就听说你的发音很好，今天终于听到了。确实不错。不错。连说了两个不错。一旁的赵建平笑着说刘老师偏心，他在电台十多年了，可刘老师就从没夸过他的好。刘老师压低嗓音，在赵建平耳边说：她其实比我们那的某些专业人员还要说的好。
能得到刘俊芳老师的肯定，我这心里能不乐开花吗？
其实夸我的，刘俊芳老师并不是第一个。算起来，20多年前陈世德就夸过我了，当时我不自信，85年在武汉开会的时候，每来一个他熟悉的代表，他就把我介绍出去，像魏原枢、张企程、李玉萍等都夸过我。每当这时，陈世德就说，看吧，不是我一人说你发音好吧。最终让我相信这一点的是戴颂恩，当时他刚从荷兰的鹿特丹回来，为了86年的北京国际世界语大会在国际世协当了一年的志愿者。可能是头天晚上作自我介绍时，大家觉得我的发音好吧，开幕式那天就让我代表江西致辞，没想到，我刚从主席台上下来，戴颂恩就走到我的座位上，问我的老师是谁？看了哪些书？我说我是自学的，他让我跟他保持联系。
85年昆明第一届世界语大会上，我参加了由杭军负责的青年口语活动，当作完自我介绍后，杭军马上走到我身边，说她转了大半个中国了，想给国际台找个播音员，（当时她是电台负责人），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她说我的发音很好，向我介绍了做这个工作的条件。当时她所说的那些条件，我全能达到，但我不可能去北京，人家也不一定会要一个残疾人。
后来由于我的深造，离开世界语队伍十年。2005年在我负责组织的滕王阁会上，当时的全协会长谭秀珠老师听到我在开幕式上的致辞后，也非常惊讶，直说我的发音很好。我估计刘俊芳老师就是从她那儿听说的我吧。
2006年末，在德国参加IS时，得到了德国世界语协会副主席Ruldof的肯定。
2007年，参加英国世界语大会的时候，遇到当时的国际世界语协会主席Ronato，我们聊了好一会，当知道我是中国人时，他直说，你说的很好，你的发音很好。
2008年第一届庐山世界语论坛，国际台的赵建平和王珊珊来参加，并对我进行了采访。后来王姗姗说，当她第一次听到我开口的时候，也暗自惊了一下。赵建平笑称，你的水平已接近专业水平了。
其实，我知道我的发音并不真的那么完美，作为南方人，还是少不了会r, l, n 分不清的。
看我心里美的……
胜利大逃亡
开会的那几天，正遇上大暴雨，由于上游泄洪，丹东的水位已经很高了，凡从丹东始发的列车21号那天全部因洪水而停开。那时愁啊，担心回不到北京，23晚北京至南昌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票在我手上，人在丹东，也不可能退票啊。再说这北京至南昌的火车票异常难买，我提前12天去买票，当时就只有中铺票。要是22号傍晚的K28丹东至北京的火车停开，真不敢再往下想……
目前要想的是，设法离开丹东。
大家也给我想办法，提议我做大会的车到本溪或沈阳去做，可是一想又给否定了，这K28是从丹东始发的，如果丹东发不出车，本溪那能有车吗？
思前想后，决定无论如何，先到沈阳。沈阳有动车去北京，还有很多其他车次到北京。
可问题是如何到沈阳呢？
21号晚上是东北三省一区秘书长会议，卜明利、李岩秋、李琳他们三人向刘正坤会长反映了我的情况。由于两辆大客车从沈阳开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满员了，全协和中国报道社有十余人会后要一起去沈阳，这样，他们初步决定，除全协和中国报道社这些人外，凡来的时候不是坐大客车到丹东的，原则上不能坐大客车回沈阳。但答应捎上我们三人（Ron移交给了哈尔滨的宋萍）。
卜明利他们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立马离开辽东学院，赶到我住的地方，把此事跟我说了一下，叮嘱我次日再亲自找一下刘会长，怕他们忘了。
22号一大早退了房，把行李放到大客车上，卜明利匆忙打车去火车站帮我退票。
我一直都觉得挺对不起卜明利大姐，当初她是优先保障我的三张回北京的卧铺票，那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可我现在却又让她去把票给退了。虽说22号一大早就有人亲自去火车站询问，得到的答复是今天所有的车次全部恢复正常。可是，我担心哪，大会上午结束，然后全部撤回沈阳，万一下午有个什么变化，这火车走不了了，我怎么办？留下来不仅会给当地人带来更大的麻烦，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困扰。
还是保险一点，去沈阳吧，到了沈阳，毕竟去北京就容易多了，正好也有学生在那读研究生。
就这样，闭幕式结束后，两辆大客车载着来自各地的代表往沈阳方向赶了，路上由于洪水也绕了点路，遇上了几次暴雨，能见度非常低。但基本上还是很顺利的。
到了沈阳，开始打听到的是当天回北京的动车的票全售完了，第二天上午的也售完了，只有下午1点多的的。屈指算来，如果坐下午的动车，要在晚上7点半以前赶到北京西客站，十分危险。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辽阳的学生和她的男朋友，及跟我来开会的学生决定亲自前往售票窗口看看。
就有这么幸运，在他们之前排队的天津刘骏都没能买到当日的票，轮到我学生买的时候，竟然说还有当晚6点半去北京的动车票。真是太幸运了。
就这样，我们终于回到了北京。8月24日早上，安全地返回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