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带我走世界
——记一次特别的教育之旅
太原市柏杨树街小学 邢起双
2017年7月，我利用出席第50届国际世界语教师大会会前的几日闲暇，在韩国世界语者的周密安排下，随我校魏玉斌校长一起参观了韩国的几所学校，它们别样的办学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对教育及自身的职业生涯有了新认识、新思考。
文一女高，文化书香
7月11日，抵韩的当天下午，我们在世界语者张伟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仁川文一女子高等学校。洪校长竟然讲一口流利的世界语，这使我们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
这是一所私立高中，学校的环境优美，绿树成荫，建筑淳朴，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教学区安静庄严，书香浓郁，走廊里随处可见用毛笔写成的中国古圣先贤励志、劝学的名句。校长办公桌的对面墙上是一幅隶书匾额“诚实、勤勉、自律”，这是学校的校训；侧面是篆书“梅经寒苦发清香”。我们初到韩国，见到这样的字画觉得格外亲切，洪校长从我们的神情中找到了知音，他主动讲起对“梅经寒苦发清香”的理解，并且联系当前教育谈了他的看法，他崇尚 “苦读”，对当前教育深表忧虑。
按照学校规定，上课时间任何人是不得随意进入课堂的。等下了最后一节课，才随洪校长进入教学区。走进书法教室，墙上挂满了学生和老师的书法习作，习作涵盖了真草隶篆各种书体，每幅习作都可称为作品。软笔书法如此，硬笔也不简单，黑板上有几个粉笔字“无为而治” 秀气、有力，足见教师深厚的书法造诣。看到这几个字，洪校长谈起治校、治学，进而又说起老庄思想。校长就是学校的影子。
学校有一个特教班。由6个智障女孩组成，有两个专职老师负责她们的学习生活。几个女孩正在掷垒球（类似沙包的软球），两位女教师和颜悦色地站在前方耐心指导。掷垒球有利于培养手眼协调能力。据了解，每所私立学校都有这样的班，这是学校自觉承担的社会责任。
学校的其他辅助教室我们也都一一走过，单就配置上看算不得特别新奇，但能看出使用率极高，有些设备还比较陈旧，但能物尽其用。正当下课，我们走进每个教室都看到值日生忙活着整理用过的教具，清理教室卫生。
学校教学楼入口处配有AED心脏除颤仪，在韩国，一般公共场所都有这样的应急设备。而对于这样的玩意我们还是初次见到。
云开见日，开云中学
7月12日，受韩国巨济大学教授、世界语者张桢烈先生邀请我们来到釜山开云中学。绿树环抱的校园内，一片阔大的沙土操场像铺着金沙一般，平坦而洁净，虽是沙土却没有一缕扬起的尘土，有的只是沁人肺腑的清新。
校长朴宗炫先生是一个谦和儒雅的长者。我们到来时已近中午，朴校长请我们到校外餐馆午餐。当得知我们来自山西太原时，他好奇地问，是《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的故乡吗？这一问让我们吃惊不小。
学校分年级开设俄语、汉语和世界语选修课。张桢烈先生和远在马山的世界语者韩苏熙女士兼任世界语教师。汉语课是由一位在中国留学八年的汉学博士任教，还有一名来自孔子学院的女孩在这里实习，日常的中文选修课都是由他们两位教师共同执教。我们的到来当然是一种非常好的资源，因此，学校安排我们下午第二节课与选修汉语的孩子们见面。课堂上孩子们很活泼，提出的问题也大胆，有的学生毫不避讳地问我有男朋友了没，我当然乐见这样的问题。但是问题背后，可以看出韩国的教育更加开放，学生的课堂的自由空间反应了其精神空间。
课后朴校长带我们参观图书馆，显然这是让他——一个对中国文化痴迷的人，引以为豪之所。图书馆不算很大，但藏书却非同一般。进门靠墙的通顶书架上陈列着大量的汉语版古籍《儒家道家经典全释》《韩国儒学思想大系》《韩国金石文集成》《甲骨文合集》《甲骨文校释》《四库全书》《中国古代史论文选萃》《中国哲学史精读》《五大奇书》等等。如此种类繁多的中文书籍，在一所异国中学是多么难以想象，又是多么合情合理。图书馆里有三个图板，讲述韩文的演变过程，反映了韩文从汉化到去汉化历程。这是一个复杂的创新与令人纠结历程。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我们能体会到他们对去汉化的失落与无所适从，常常从他们对汉文化的欣赏里看到对往事的怀恋与忧伤。
学校体育馆里，悬挂着十幅孩子们自己选出来的世界名人巨幅头像，我们虽未认全，但从确认的人物里，甘地、爱因斯坦、卓别林、特蕾莎修女、施韦泽等人物中……，可以断定这些都是给人类社会带来希望、福音和阳光的人，他们是孩子们心中的偶像。
离开时，魏校长在留言簿上写下了：开云见日，前途光明。
作者（右二）与文一女子高等学校校长洪性祖等合影 在大坪小学与学生见面
自由天空，别样教育
晚上我们住在马山世界语者韩苏熙女士家里。韩女士的爱人朴泳勋先生是当地一所选替学校（Alternative School）的校长。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学校，一处静待“蝶儿”起飞的地方。去年春天，韩国世界语者申银淑女士（选替学校教师）到我校访学时讲了一个故事：一群向往天空的幼虫，想遨游天空，它们只能互相踩着往上爬，其实何需如此？因为将来它们都是蝴蝶。
选替学校多在依山傍水的山区，这正是学校所倡导的师法自然、自主发展的理念体现。从市区韩女士家到学校，开车得走半个多小时。
学校有135名学生，9个教学班，每班平均15人。学生在这里享有充分的自主权，可以根据自己的学力和喜好选择课程和学习进度；可以谈恋爱、染发、抽烟等众多可以。我们看到一个女孩课堂上躺在教室后面低柜上四脚丫杈地睡觉，而老师和同学熟视无睹，尽管聚精会神于自身的学业。
学校有学生自己经营的商店，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有服装、玩具、摆件、饰品、香皂、布艺饰品、咖啡等。所售的商品都是学生在手工教师指导下制作的，也有热心家长的作品。经营店铺的学生们服务热情、动作熟练，俨然有成熟经销商的气质。我特意买了几件小东西，作为对学生的支持和留念。
阳光普照，教育均衡
我们最后一站是晋州大坪小学，大坪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村里基本都是以种菜为生的菜农。村里的学校仅有6个孩子（2名校长，4名老师，2个工人）。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才参加学校的集体旅游从日本回来。
走进学校，我们首先被宽阔的操场、宽敞的停车场、整洁的校园、浓浓绿意、富有现代化气息的教学楼所震撼。这是小学吗？这是乡村小学吗？这是一个仅仅有6个学生的的深山里的小学吗？全自动的玻璃楼门、玻璃钢结构封顶的楼内天井、全实木装修的楼梯、走廊和教室。现代化的色彩，现代化装饰、现代化的设施、现代化气息……一切都是现代化。
我们与学校的孩子们在图书室见面。图书室内是全木装修的，显得高档、温暖。墙上是隶书和篆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等字画。我们都向孩子们做了自我介绍，柳校长一一翻译。孩子们天真活泼，让人感觉特别纯净，不时地向我提问题。
一楼大厅墙面上有个心形的拼图，这是他们刚刚赴日旅行的照片。一张张笑脸、一道道风景拼在一起，他们的笑都特别天真灿烂。我想，教育应该就是阳光，什么时候普照大地，普照到每一个角落，什么时候人们就笑得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