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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语文学

 

   百花园中再增妍


—— 中国诗歌形式成功地进入世界语25周年纪念


(1998-06-30)


胡国柱
 



1..诗歌有如世语魂
柴门霍夫博士创造的国际语方案Esperanto(我国译为“世界语”),发表于1887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它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人造的国际辅助语方案;然而它却是迄今为止超越其他同类作品唯一存活下来的方案。柴门霍夫博士在总结人造语方案虽多而成活者少的经验教训时,曾经说过,要想使方案成为国际语,仅仅给它这样的命名,是绝对不够的。他认为,方案(语法、单词)只是一个框架,一个躯壳,并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为了使这个干巴巴的外壳活起来,需要有文学、有作品(译文、原作)。使之成为有生命的血肉之躯。而诗歌,则是文学作品中最上乘的瑰宝和明珠,是语言的灵魂。因此,柴门霍夫博士在创造世界语时,事先做了大量的试验,一直到他能够用世界语写诗的时候,才公布自己的方案。我们知道,1878年,柴门霍夫第一次发表的pra-Esperanto,后被其父烧掉,留传至今唯一的样品就是一首诗歌Malamikete de las nacjes。而1887年公布的《第一书》中,就已包含了两首世界语原文创作诗歌:(1)Mia Penso(我的思想)和(2)Ho,mia kor'(呵,我的心!),同时还有一首从德文译出的El Heine(海涅)的诗歌“北方有孤松”(注1)。所以,世界语诗歌的历史,可以说与世界语本身同龄。著名世界语学者Kalocsay曾这样说过:柴门霍夫不是用 Esperanto创造了诗,而是用诗创造了 Esperanto;人们可以说,整个Esperanto 是诗的语言。诗歌有如世界语的灵魂。

2. 诗歌三美不可分
诗歌与散文最显著的不同之处,在于形式。诗歌要求三美:意美,音美,形美。
所谓意美,是指其意境、思想、内容;
音美,是指由于讲究格律、节奏、押韵而带来的音乐美;
形美,是指由于讲究特定的形式,包括段数、行数、音节数,整齐或有规律地变化而带来的视觉美。好的诗歌三美并具,和谐统一,密不可分,赏心、悦耳、悦目。
各民族的诗歌,虽然历史文化背景不一,但对三美的要求是一致的。意美、音美堪称共性,而形美则最具独特的个性,最能表现各民族文化不同的风格和异国情调的魅力。

3. 西方诗歌是先行
世界语诗歌在自身的发展中,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吸取了各民族文化的长处与精华,百年育成玫瑰园,形成了姹紫嫣红,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局面。名家辈出,佳作如林,美不胜收。著名世界语学者G.Waringhien曾经说过,世界语文学的作用,好像成了各个民族代表作的博物馆(注2)。其中有许多诗篇,就是用民族语中早已流传的标准格式写成。在这方面,尤以西方诗人开风气之先,将本民族优秀文化遗产中的许多特定的诗歌形式(fiksforma poemo,相当于汉语中的“词牌”),成功地引入了世界语,使之在世界语诗园中生根、开花、结出丰饶的果实。例如由意大利语诗歌引入的tercino(三行体),是大诗人但丁写“神曲”时用过的诗体;由英语诗歌引入的limeriko(五行打油诗),幽默风趣;由意大利兴起而后风靡欧洲诗坛的soneto(十四行诗),莎翁曾用来写过整本诗集;由法语诗歌引入的rondelo(回旋曲),一咏三叹;trioleto(八行诗),优美顽皮…。世界语诗人们用这些形式写诗译诗,都已经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作为世界名著的世界语译本,如前面提到过的但丁《神曲》和莎翁《十四行诗》集,也都是用与原作相同的诗体再现的。G.Waringhien大师把从民族语中引入的这些瑰宝,亲切地称之为世界语诗歌中的familiaj juveloj“家珍”,早已没有了“外来”的痕迹。

4. 东方诗歌不后人
4.1 日本 世界语于二十世纪初叶,几乎同时进入中国和日本。日本的世界语运动,取得了令世人嘱目的成绩,其中也包括将日本诗歌的形式,成功地引进了Esperanto,成为东方诗歌词牌进入世界语的先驱。日本诗歌使用的诗行,主要有五言、七言两种。把五、七言诗行进行不同的组合,就得出最常见、最通用的三种日本诗歌形式:
(1) Hajko 俳句。三行,分别为 5,7,5个音节。
(2) Tankao 短歌。5、7言交替出现两次,再加一行 7言。共五行。
(3) Utao 和歌(长歌)。 5、7言交替出现至少三次(多者不限),再加一行 7言。
这三种形式都已进入了世界语诗歌,总称为japanesko(用日本词牌写作的世界语诗篇)。
写作japanesko最多的,是日本的世界语者。1971年,在世界语界享有盛誉的Stafeto出版社就出版过宫本正男(M.Miyamoto)的专集Invit' al Japanesko(日本词牌相邀)。在日本世运中,还有hajkista klubo (俳句诗人俱乐部)的组织。八十年代初,宫本正男和上山正夫(M. Ueyama)还集优秀的作品,编过一本Hajka Antologio(俳句诗集)出版。然而,写作japanesko的,并不只限日本的世界语者,而是还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世界语诗人。如在Kalocsay的译诗集 Eterna Bukedo(永恒的花束)和 William Auld主编的巨著 Esperanta Antologio(世界语文学作品集)中,都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4.2 波斯 波斯(伊朗)诗歌中最有名的诗歌形式为Robajo(鲁拜)。这种诗歌的形式,特点是只有四行,其第1,2,4行相互押韵。这使我们中国人,一看就会想起汉语诗歌中的“绝句”。
维吾尔诗歌中也有“柔巴依”。这名字的发音和Robajo极为接近,两者的形式也相同。
用 Robajo 写成的最有名的诗集当推古波斯诗人Omar Kajam(奥马·开扬)的《鲁拜集》。这部诗集曾默默无闻地湮没了数百年,后因英国诗人Fitzgerald(费兹杰拉尔德)的译本才得以流传。不过费氏的译本也经历了几乎埋没、无人问津的遭遇,幸遇伯乐Rossetti慧眼识珍珠才声名大振。诗体Robajo藉这本书的世译也进入了世界语。它在世界语中有两个最有名的译文,一为William Auld从英文译出,一为 G.Waringhien直接从古波斯文译出。各有千秋,双享盛名。
Robajo 和波斯另一种诗体 Gazalo 都由伊朗出版了世界语译本。

5. 世语填词第一声
既然别国的诗词形式,不论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都可以成功地引入世界语,成为世界语诗歌中的“家珍”,可是为什么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诗歌,反不见有其代表自立于世界同行之林呢?最早注意到这个问题并进行探索的是Guozhu。他于七十年代初期,按照汉语诗词中《忆江南》的词牌,用世界语进行填词。写了十七首诗歌,作为最初的试验品。由于当时正处于“文革”动乱时期,不敢写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取改写古人诗句的方式来作试验。
1973年6月,在油印小刊 El Ĉinaj Esperantistoj(EĈE,中国世界语者通讯)第2期上(注3),发表了国柱写的四首《忆江南》,内容分别为(1)江清月近人,(2)儿童追黄蝶,(3)双飞燕子回,(4)汾水秋雁飞。这几首诗的形式是统一的,完全合乎汉语“忆江南”词牌的行数、字数、韵数以及韵脚的安排。
后来又有两首世界语的《Sopir-al-Sudo 忆江南》,被作为样品,发表于《世界语诗词格律》(注4) 一书,分别以阴韵和阳韵写成。它们是:

野火烧不尽
Ĉu fajro
sovaĝa povas
forleki herbojn ? Ho ne !
Jen vent' printempa blovas,
kaj herb' jam novas !

骑驴漫吟诗
En pluvet'
dorse sur azen'
veturante la poet'
lulis sin per rava tem'
taŭga por po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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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
Refoje viziti

Ĉar mis-
ĉarmis
ni nin dum ni varmis,
vin paseo premas,
koro mia tremas. (调笑令第五行末尾回文后得 mastre)
Mastre,
mastre,
prenu min do gast' re !
由于El Ĉinaj Esperantistoj是七十年代“文革”时期中国世运中为数不多而较有影响的油印世界语小刊之一,而《世界语诗词格律》一书则是迄今为止用中文写成的唯一介绍世界语诗词格律的专著,它们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中国世界语者的重视,关注把中国诗词形式引入世界语这一问题的人也就日益多了起来。

6. 南非诗人首用名
《忆江南》并非中国诗歌中唯一的词牌或形式。用世界语写作《忆江南》的成功,向人们昭示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前景:既然这个词牌可以进入世界语,那么,与之相并列的许许多多其他中国词牌,也都是应该而且可以进入世界语的。一旦从中国诗歌进入世界语的词牌多了起来,它们也应该有一个更广泛通用的名字。根据世界语的构词规律,也就是该命名为ĉinesko。有趣的是,第一个使用 ĉinesko 这个名字的,并不是中国世界语者,而是国际上另一位著名的世界语诗人—南非的 Edwin de Kock(柯克)。 1983年11月14日,Edwin de Kock写了一首诗,正标题就是 Ĉinesko;同时还有一个副标题: imite de HSU Kan(仿徐干),发表于他的诗集《 Saluton al la Suno》(向太阳行礼):
De kiam vi, sinjor , foriris,
lantnube trajtigis vizaĝoj;
kaj flirtas, oldaj kvazaŭ koro,
komodspegule albumpaĝoj.(注5)
国柱曾将这四行诗汉译为:“自君之出矣,面容如浮云。画页镜中老,憔悴似我心。”
Edwin de Kock 为自己写的这首诗加了一个注脚:HSU Kan (171-218) "De kiam vi, sinjor', foriris" estas el lia poemo pri la pensoj de edzino — verso ofte imititaj. Nin influu,post la grandaj Japanoj, nun ankaŭ la grandaj Ĉinoj !(注6)
(徐干,生于公元171年,卒于218年。他的‘自君之出矣’写妻室之思,是常被模仿的诗句。继伟大的日本人之后,现在,让伟大的中国人也给我们施以影响吧!)
这是在号召和呼唤!表现了国际世界语诗坛渴望中国诗歌的登台亮相。
Edwin de Kock 的热情呼唤令人十分感动。但他不是中国人,不懂汉语,以致把‘自君之出矣’‘认为是中国词牌的代表形式,这是一个误解。对此我们不妨再说几句。
《自君之出矣》是乐府旧题,题名取自东汉末年徐干《室思》的诗句。徐干字伟长,北海(今山东寿光)人。为“建安七子”之一,存诗四首。《室思》语意犹如后来的“闺情”,写家中妇女对远方爱人的思念。原诗本有五言诗60行,但其中的‘自君之出矣’四行(注7)犹受人喜爱,多仿此作五言绝句。自六朝至唐代,拟作者不少(注8)。凡所拟作,不仅题目取自徐诗,技法也仿照徐诗,成为“自君之出矣”一体。其第一行均为“自君之出矣”,第三行均以“思君如…”起头。不过,“自君之出矣”虽然屡被拟作,但它还是不足以成为中国诗词的代表作和代表形式(注9)。
中国诗歌形式有四言诗经,骚体,五七言律诗、绝句,齐言,杂言,而以词曲形式最为多姿多彩,历千年而不衰。中国的词牌、曲牌,数量极多。清代《钦定词谱》收2306个,曲调581个;最常用的也有50个以上。这就是值得我们优先予以介绍的。前述用世语填词“忆江南”只是这一工程的滥觞而已。

7. 屡见卢郎记录新
在将中国诗歌形式引入世界语时,广西毛难族世界语诗人卢纪新(1953-)的工作最值得令人称道。多年以来,他不仅一直坚持ĉineskoj的创作,还利用出席国内外各种世界语会议的机会,以论文、讲演、挂图、展览的种种方式,随时随地,向国内外世界语者宣传和介绍 ĉineskoj。
1986年,卢纪新发表了专题学术论文《汉语词牌引入世界语刍议》(注10)。这篇论文的功绩是把引入世界语的ĉinesko格式的数量,从一种增加到了六种。除了“忆江南”以外,卢纪新还介绍了“十六字令”、“忆秦娥”、“采桑子”、“调笑令”和“钗头凤”。这几种词牌的共同特点是富有鲜明的个性和特色。例如“十六字令”的短小精练,“忆秦娥”、“采桑子”和“钗头凤”中的叠句,乃至“调笑令”中的回文(这在外文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他所提供的世界语样品中都得到了完美的再现。如:

调笑令
Refoje viziti

Ĉar mis-
ĉarmis
ni nin dum ni varmis,
vin paseo premas,
koro mia tremas. (调笑令第五行末尾回文后得 mastre)
Mastre,
mastre,
prenu min do gast' 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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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
Responde al s-ro Guozhu

Sub la lun',
en autun',
venas de vi jen fortun'.
La leter'
kun sincer'—
bonfarita
ĉin-akvarel'.
Bel', bel' bel' !(再现钗头凤三叠句)

Sub la sun',
velu nun
la ĉineska poem-skun'.
Laŭ prefer',
kun esper',
ni logitas
jam de l' afer'.
Ver'? ver'? ver'! (再现钗头凤三叠句)

1987年,卢纪新编印了小刊《El Koro 》(心声)。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引入了六个新的词牌,即:“虞美人”、“江城子”、“如梦令”、“卜算子”、“浣溪纱”、“长相思”。通过实际例子,令人信服地向人们证明了 ĉinesko 之引入是完全可行的。
1989年,卢纪新还将中国少数民族毛难族的一种词牌“ Legogo 勒脚歌”也成功地引入了世界语,扩大了 ĉinesko 的范围。
卢纪新在 ĉinesko 方面的工作是开拓性的,不论是从他创作的数量之多,质量之优,还是从探索之深,技巧之美,他所取得的成绩和达到的高度都是引人注目的。他的影响一直走出了国门。

8. 走向世界出国门
1990年7月,纯世界语文学小刊 Penseo(三色堇)在中国创刊。这份小刊貌不惊人,只能装在平信信封里向国外发行。然而以其办刊的方式、精神、质量、信誉,中国特色,迅速赢得广大读者的好评,荣获了1994年度 Grabowski奖,被William Auld列为百年来最重要的十种世界语文学刊物之一 。这份刊物从第一期起,就开辟了ĉinesko 专栏,坚持发表 ĉineskoj。成为ĉinesko 走向世界的一个重要渠道。
截至1997年底,该刊已发表的ĉineskoj作品达120多首。出人意料的是,其中使用得最多的一个词牌居然是有回文要求的“调笑令”!当代最负盛名的世界语大诗人William Auld读到Penseo创刊号上发表的四首《调笑令》以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立即写信来道:“…尤其令人感到惊喜的是词牌《调笑令》,其四首样品均极为成功。诗人们真是何等地喜欢为难自己,给自己套上愈来愈紧的枷锁!我从未见过比《调笑令》更难的词牌!真诚地向作者国柱和卢纪新祝贺。”(注11)
国外最早发表 ĉinesko 的刊物,是日本的《Preludo 》(前奏)(注12)。该刊于1989年11月号发表了国柱为悼念我国世运前辈张闳凡写的一组ĉineskoj。后来国外发表ĉinesko的刊物,还有ILEI国际世界语教师协会的会刊《IPR》(注13),历史悠久的《Heroldo de Esperanto 》(世界语信使报)以及颇有影响的世界语文学刊物《Fonto 》(源泉)等。
1991年,卢纪新写了《 Invit' al ĉinesko 》一书,在国内却无处出版,后被外人慧眼识珠,几年以后(1995)在荷兰得以出书,被编为 Voko丛书第十三种(注14)。卢纪新的中国心不改,又在书名上方加了“献给第三届全国世界语大会”的题记。此书前有导言,后有《调笑令》《十六字令》等七种词牌的介绍。每一种均先列中文(带拼音)模式,后列用世界语写成的ĉinesko样品,共收75首,因此也可看成是卢纪新创作的一本 ĉinesko 诗集。此书的导言后被《Fonto》摘要转发,William Auld为之写了热情洋溢的书评。(注15)
令人高兴的是,国外的世界语者也加入到了ĉinesko的作者队伍里来,仅管为数还不太多,但其意义重大。最早写作 ĉinesko的外国作者是Kris Long和 Meva Maron二人。Penseo共发表了他们写的三首“调笑令”:Polucio(Kris Long写,前两首)和 Blankaj Buloj (Meva Maron写,后一首)(注16)。

Ŝtona,ŝtona
strand' Brajton-betona:
rubo, ne marstelo,
ladskatol',botelo
...lote,lote
glutas gorĝ' pilote
--
Vastan,vastan
marsurfacon plastan!
Polietilena
sako, pako ĝena;
naĝe, naĝe
sen kuraĝ', enkaĝe.
--
Perloj! Perloj:
neĝborulaj ferioj.
Jam galantjargone,
dafodiburĝone:
neĝo, neĝo
for post glorsieĝo.

9. 锲而不舍勤耕耘
万事起头难。把 ĉinesko 引入世界语诗歌的努力,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然还处于起步的阶段。中国的世界语者们一直锲而不舍地辛勤耕耘在绿苑,用缓慢然而坚实的步伐在前进。近些年来,取得了如下一些新的成果。
9.1.理论上更加成熟
1988~1991年间,国柱对写作ĉinesko的理论作了初步的小结:
1)确定了 ĉinesko 的定义,为:中国诗歌形式,包括诗、词、曲,乃至少数民族词牌,而以“词”为主体。其学名以汉语拼音书写形式为标准,制定了词谱记谱方法。
2)确定了小令(<58个音节)/中调(59~90个音节)/长调(>91个音节)的划分标准。
3)选出了81个可优先引入的词牌目录。其样品陆续在 Penseo上发表。(注17)
4)确定了可以使用一组词牌,组成ĉineskoj(相当于汉语诗歌中的“套数”)
9.2.作者和作品增多
除始作俑者湖北的胡国柱、广西的卢纪新以外,发表了ĉinesko作品的,还有黑龙江的石成太,湖南的毛自赋,海南的陈在维,内蒙的陈宝德,北京的李威伦,山东的滕学训,安徽的杨海春…等。
作品也不再限于只是若干零星短篇,举凡单调、双调、套数(成组词牌),均已有了可观的样品。1989年8月国柱写的“Rimgratulo al Sceto 贺成太”,共30段,225行,混合用了24个中外词牌组成套数,其中使用的中国词牌就有17个,使人看到了随心所欲组合ĉineskoj的可能性。
1994年12月,石成太写了一本全由ĉinesko组成的诗集《Ovra Burĝono 》(花蕾绽开),收21首内容和形式均具有浓厚民族色彩和魅力的诗歌,可看作是与名著Sekretaj Sonetoj成姐妹篇的东方的 Sekretaj ĉineskoj。此书使用的词牌共有7种,且配有著名汉学家高罗佩收罗的插图。惜乎又是无处出版。下面是其中的第15首“临江仙”和第16首“浪淘沙”:

XV
Strebo senintermita,
harara kareso,
hasta langa komplezo.
Gustumsufiĉo,
ŝpruca frenezo.

Jasp-pieda svingado,
ovra silo-mezo,
nektara roj-eksceso;
delekta pisto,
puŝad' sen ĉeso...
------------
XVI
Amor-elano !
Ge' en bano;
en pasi-oceano,
kiel anasoj buntaj
— ek ! en dramo !

Erot-vulgano:
vanga flamo;
sieĝata jadkano,
murmure en vag -ino...
Fe-nirvano !

9.3.发表 ĉineskoj 的刊物增多
发表ĉinesko的刊物并不是只有 Penseo 一家。 Ĉineskoj出现在愈来愈多的世界语刊物上:如中国广东的《Verda Spiko 》(绿穗),广西的《Traduka Gardeno 》(译苑),江苏的《Verda Lampiro 》(绿萤),山东的《Verda Libelo 》(绿蜻蜓),福建的《La Esperantista Ĝardeno 》(世园),北京的《La Mondo 》(世界)和《 El Popola Ĉinio 》(中国报道)…等(注18)。
随着这些成绩的取得,ĉinesko的名字渐渐为更多的人所知晓,其影响也在逐步扩大。沙地教授在其《萨氐诗词格律ABCD》一书中就说过:“用中国诗词、新诗、快板诗的格式写世界语诗,也肯定能被外国世界语者理解和称赞”。他在读到用世语填的“忆江南”词以后认为“这些诗人的努力对于促进国际文化交流,肯定是有益的.”(注19)
耕耘正未有穷期,我们相信,随着愈来愈多人的参与浇灌和培植,已经播下的 ĉinesko的种子,定会茁壮地成长,在世界语诗歌百花园中,散发芬芳,再增妍丽和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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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oj 注 释
1.Fundamenta Krestomatio p.321,322,326
2." rolo de la esperanta literaturo estas farigi kvazaŭ la muzeo de ĉiuj naciaj ĉef- verkoj." G. Waringhien : Eseoj I.Beletro, p.140.Stafeto, 1956.
3.El Ĉinaj Esperantistoj (E
ĈE), n-ro 2, p.22.
4.Esperanta Metriko (EĈE油印第一版,1973;黄石世协铅印第二版, 1983).p.157.
5.Saluton al la Suno. p.68
6.Saluton al la Suno. p.83
7.《室思》第三章云:“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有国柱的世译。
8.如南朝宋代的刘裕、刘义恭、颜师伯,陈朝的陈后主,随代的陈叔达等,多有拟作。而唐代作者尤多(见于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其中最有名者首推张九龄(678-740)所作的“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有徐声越教授的世译。
9.施蛰存在其《浮生杂咏》第25首中甚至有“三句五言吟易得”的体会。他自述:“十五岁,始学作诗。破天荒第一首为拟汉魏乐府‘自君之出矣’。此为五言绝句,第一句不必作,即用乐府题成句,以下只需三句十五字,即可成篇,此易事耳。”,见1990年5月6日“光明日报”第3版。
10.这篇论文首先是在湖北省世协第三届学术年会上发表,随后又在广西世界语学术讨论会上宣读。
11.“ Aparte mirigas la poemformo tiaoxiaoling, kun ties kvar elstare sukcesaj ekzemploj. Kiel la poetoj satas turmenti sin, ligante sin per ĉiam pli striktaj katenoj! Mi ne konas pli rigoran formon ol tiaoxiaoling! Gratulon vere sinceran al Guozhu kaj Lu JIxin.”
Penseo n-ro 5, p.4
12.1989年11月出版的日本世界语文学刊物《Preludo》(前奏)(总第24期,终刊号)p.9~10上发表了国柱写的一组“悼闳凡” ĉineskoj,有针对性地选用了“思远人”、“诉衷情”、“乌夜啼”、“声声慢”四个词牌,牌名与诗歌内容协调一致,起到了烘托气氛的作用。
13.Internacia Pedagogia Revuo, n-ro 4/1989 .p.6.
14.Lu Jixin: Invit' al ĉinesko .Serio de VoKo-numero 13, Breda(Nederlando),1995
15.分别见Fonto n-ro 166.p.11及 n-ro 175. p.28.
16.Penseo. n-ro 12(1991-06),p.4.
17.按汉语拼音字母表音序,这81个词牌是:
卜算子,采桑子,钗头凤,长相思,朝中措,捣练子,点绛唇,蝶恋花,定风波,
粉蝶儿,风入松,更漏子,桂枝香,好事近,贺圣朝,贺新郎,荷叶杯,浣溪纱,
江城子,江南春,减字木兰花,酷相思,浪淘沙,临江仙,离亭燕,满江红,摸鱼儿,
南歌子,南乡子,念奴娇,破阵子,菩萨蛮,青玉案,沁园春,清平乐,鹊桥仙,
人月园,阮郎归,如梦令,三台词,山花子,少年游,声声慢,生查子,十六字令,
水调歌头,水龙吟,思远人,苏幕遮,诉衷情,太常引,踏莎行,桃园忆故人,天仙子,
调笑令,望海潮,相见欢,小重山,小梅花,潇湘神,谢池春,西江月,眼儿媚,
谒金门,夜行船,忆江南,一剪梅,忆秦娥,忆少年,忆王孙,永遇乐,渔歌子,
渔家傲,御街行,雨霖铃,虞美人,鹧鸪天,祝英台近,竹枝词,醉花间,醉花荫
18.分别见《Verda Spiko》n-ro 2(1/1990)p.18 石成太《让东方的珍珠闪耀》;
《Verda Lampiro》n-ro 226,242;
《Verda Libelo》n-ro 4 薛叙恩(滕学训)《西江月·和国柱》,这是同韵唱和的例子。
《La Esperantista Ĝardeno》n-ro 35 封二
《La Mondo》n-rp 86. p.6.
19.沙地:《萨氏诗词格律ABCD》p.92/105 ,知识出版社1990年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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